已点起灯火,城门快要关闭,却还有许多人,聚集在张贴出来的告示旁。
而那告示下的守卫,不减反增,只能说明昭告的,是最为紧要之事,祝乘风自从被掳,就再没接触过朝廷的事,好奇想要前去查看,却被钟淮安阻止。
只能在马车上,等他看过告示后,再回来告知榜上之事。
等得无聊,推开车门,还没探身出去,果然就听见上空金雕鸣叫,已走出一段路的钟淮安,回身打个呼哨。
鸣叫声骤近,上空气流冲击而来,祝乘风一手搭在车门边,外氅系带飘飞,耳鬓的碎发,被冲击的抚上面具。
抬眼上看,一个巨大的阴影,从高空疾冲而来。
轰声巨响,巨雕裹着狂风,落在马车外辕,冲击的力道,惊的拉车骏马嘶叫不已。
站立在车辕上,金雕收翅,扭脖看来的眼神,是漫不经心,可一等到钟淮安拐过街角,鹰眼瞬间锐利,气势汹汹转身就冲车门疾冲而来。
祝乘风早就从它变化的眼神中,察觉异样,巨雕冲来,他非但不关上车门避险,反而把半开的车门,推至大开。
翅膀带来的风,刮得他眼眸半眯,金雕眨眼冲至眼前,收回按在车门边的手,一把就擒住了领毛炸开的脖颈。
手中用力,想要把金雕扳倒在车辕上。
在欺负其他人上,无往不利的金雕,一朝被遏,懵了好久才想起反抗,翅膀伸展,能轻松抓透骨头的利爪,把车辕木板抓出一排小洞。
受制于人的脖子,异常灵活,侧拧着要用下勾的利喙,去啄抓它的手。
这一下啄来,半个手都要废了,祝乘风手腕反转,单膝压住金雕背部,一手抓住翅膀根部,避过翅上箭伤,屈起的指节,用力顶上金雕的胸腔的侧后。
一时间,马嘶雕鸣,羽毛乱飞,刮起的风,吹得单膝压在金雕背部的祝乘风,发丝飞舞。
罩于氅下的玉组,华珠,清脆碰撞。
等金雕反抗稍缓,他才慢慢松开掐住脖子的手,朝着手心轻吹口气,攥在指缝间的细小绒毛,飘荡而下。
兽类的世界,就是强者为尊,一旦表现出弱势,就会被欺压,甚至当成猎物对待。
这金雕虽然摄于钟淮安的威势,明面上并不敢对他怎么样,可一旦离了钟淮安的视线,立刻就凶态毕露,现在吃了大亏,也能收敛几分。
安抚好受惊的马匹,整理好外氅,再迈下马车的祝乘风,又变成了谦谦君子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