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落大把羽翅的金雕,心疼的在车辕上捡啄自己的羽毛,祝乘风再次伸手,金雕又警惕啄来。
伸出的手并不收回,他朝着金雕身后疑惑道:“钟淮安?”,刚还凶神恶煞的金雕,瞬间老实下来,鹰眼不甘,却只得乖乖梗着脖子,任人抚摸。
轻轻摸了两下它炸毛的背部,又把掉落的羽毛,当作胜利品捡拾起来,祝乘风才轻笑一声,不紧不慢,朝先前路过的兵器铺子而去。
等人走出几步,金雕才小心回转身后看,可后面哪有它的主人!被人戏耍一通,金雕是羽毛也不捡了,凶狠鸣叫一声,记起它监视的职责,紧跟而去。
一人一雕,拉扯着进了铺子,数百件兵器,立在店内,祝乘风对其它兵器,视而不见,一路来到先前匆匆一扫的,一杆银枪旁。
伸手触摸,寒气袭来。
从兵器架上取下银枪,枪身手感极好,却也极重,握着有些费劲,掂重两下,手指一路滑上枪尖。
指腹触上寒光凛凛的枪刺,再从走势极好的血槽滑过。
屈指一弹,枪刺“嗡”鸣声起,带动着银枪两端的红缨,如吹了战场上烈风般,耀目飘动。
他对枪法,枪道不怎么熟悉,但光听这凛凛之音,也觉是一杆难遇的神枪,也就不怪钟淮安先时为它停留。
铺子伙计,早在一人一雕进店,就知来人身份不凡,叫来掌柜,想要上前介绍,又摄于那凶恶的巨雕,现在看覆面郎君试枪的手法,心知是遇上懂行之人。
不等人询问,赶忙说了银枪的价格,又小心奉承:“贵人眼力不凡,这银枪世所罕见,即使现今往来于城的,都是身份通天的贵人,可也只有贵人您,能一眼看到这枪的不凡。”
本想付钱就走的祝乘风,听了这话,解荷包的动作一顿,伸手拉过被金雕扯动的袍角,质疑道:“什么身份通天的人,能来这边远之地?”
他这怀疑掌柜吹牛的语气,激的掌柜面色涨红,手指着一个方向,急忙表明自己:“贵人不知,那西边军营里,”
说到这里,掌柜声音压低:“竖起的,可是玄金龙旗!!”本.文檔.取自:铱39494.6.3铱
玄金龙旗,代表亲王的旗帜,祝乘风握着荷包的手指收紧,封地的亲王都已扣押在京。
泰安又远在吐蕃的交界之地,就算知道他失踪,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来沧州。
那在沧州的到底是谁?
思索一番,没有头绪,他把挟在指间的银块,又放回荷包。
手指挪向腰间挂着的一组华珠,灵活解扣,一颗珠子就被解下:“我出行匆忙,并未携带银两,可否以此珠交易?”
瓷玉雕就的手中,躺着一枚圆润,泛着紫光的华珠,掌柜眼睛都看直了,还是一旁伙计提醒,才赶忙接过珠子,连声道:“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颔首告别,刚要走出店铺,祝乘风忽又记起一事:“城门处的告示……”
他这边话还未问完,掌柜就激动不已:“贵人竟是不知,那可是能让人一朝通天的旨意!天子圣御……”
“小狐狸!!”话才听一半,就听有人唤他,转身回望,灯火阑珊下,钟淮安气势凛冽,大步而来。
虽看不清他面具下的表情,但也能从森寒幽沉的眼眸,推测出告示之事,或许和自己有关。
祝乘风侧眸看向西边军营方向,离得太远,什么也看不清,收回眼神,用手中银枪,挽了个不甚熟练的枪花。
再把银枪,抛给肃凛而来的人:“将军,接枪”
钟淮安反射性接住抛来的银枪,手腕翻转,周边的空气,都要被舞动的枪身扯紧。
枪刺寒芒,在灯火下不见柔和,反而更显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