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而非黎民离不得封地亲王。”
不待宗亲反驳,便面向朝臣:“先帝时期,众异族联合犯关。国朝危难之际,封地众亲王一不知整顿地方兵卫驰援。二不知安抚封地百姓,在内外皆乱下,反而驱使扈从,大肆掠夺残杀。”
“先帝之朝乱事,已过几载,亲王们也以赎过其罪,驸马因何要翻陈旧事?”
“赎罪?怎么赎罪?难道是自罚三杯赎其罪吗?驸马所说皆为事实!可亲王们怎么赎罪的,我们却不得而知!”
三省六部重臣见天子神色不明,便不敢随意开口,底下朝臣却分派而辩。
从他们争辩中梳理彼此派系的祝乘风,等他们争无可争,才打开手中木匣,取出一本田册:“亲王们赎没赎罪,不得而知,可亲王占据的农田却越来越多。”
“封地之内,人口或有变动,收归无主田地,也要成为亲王之罪吗!”宗正寺检察怒而指责。
上方被军卫们遮起大片遮挡之物,祝乘风便拆开油纸包裹的田册,呈给天子御览。
天子看过后,沉沉看了宗正检察一眼,直把人骇得伏跪在地,也不叫起,只让内侍把田册给朝臣们一一传阅。
随着朝臣们凝重低论,祝乘风才继续道:“本朝亲王,封地农田皆为一千顷之数。各亲王初到封地不显,怎才过了两三载之余,其下农田便平白多出两三百顷?其中又以永业田居多?”
“永业田为祖田,皆是农户代代而传,一户农家多则十几亩田,少则四五亩地。一顷为一百亩之数,两三百顷便为万余亩田地。”
“万余亩的田地,要聚集多少户农户耕田才能集成?难不成这几千户人,在两三年内皆蒸发殆尽,徒留永业田供亲王收割?还是这些农户见得亲王,便头脑不清,双手供上世代供以活口的田地,自此农户便辟谷大成,日吸露水而饱,夜嚼冷风而活!”
这辛辣之语,引得众多宗亲目光恨恨看向祝乘风,可又碍于天子之威,不敢出言而骂。
“陛下,臣请陛下召王回京,再细查其封地户籍人口。”户部侍郎出列。
“臣也请陛下召王回京!”
有人出头,便有人跟随,让祝乘风意外的是,后出列的几人,皆是泰安一派的属臣。
高坐御坐的天子,抬手让出列的几人暂退一旁,又粗粗翻看了几下匣内书册,便做静耳细听之状。
时时注意着天子神情的几位重臣,彼此交换了下眼神,心下便已有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