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强囚于府邸的驸马,几位重臣没控制住眼神,都小心看向龙椅之上的天子。
贺兰决单手摩挲着腰间剑柄,眯眸看着逆光而来的人,想起他昨夜眼疾复明之后,见得自己时说的一番话,胸口传来闷闷钝痛,面上却不表露分毫。
宗亲列队中,尽量缩小身躯,减少自己存在的潞王,目光刚一落到那女郎面上,惊恐之下,脸上横肉扭曲,失声尖喝:“贱妇之流!如何能登得御阶面圣!金吾中郎将何在!还不将此贱妇打杀出去!”
潞王尖利的声音,让满殿朝臣皆皱眉,潞王平素谦恭敦厚,且在近日还有戏曲传唱其仁爱德行,仁德之人,怎会对一怀孕女流便喊打喊杀?
检察御史怒声出列:“天子圣前!潞王怎可如此失仪!”
“得见封地故人,潞王何以污言蔑之?”祝乘风拦住恨极之下,想要去扑打潞王的齐三娘,面向潞王唇角带笑,眼却极冷:“可是愧极?怕极?心虚至极!”
随着喝问,绯袍驸马把亲王步步逼入阴暗死角,让他那阴毒的目光,再不敢投向齐三娘。
“哦?堂堂亲王,也有惧怕之人,也是奇事一桩。”高座龙椅的天子,似是好奇,垂询潞王:“潞王不妨说说,为何要如此惧怕殿前身怀有孕的女子?”
潞王尖利的声音嘎然而止,全身打颤地去窥天子神情。一看之下,竟被骇得面色惨白,汗如浆下:“臣,臣弟并不……”
整装肃穆的天子,并不去理会潞王,冕旒下的目光,直直看向祝乘风,看人始终垂目不与自己对视,继而看向殿内女子:“有孕之人,免去杂礼,尔可于座椅之上,尽诉冤情。”
祝乘风无视天子从上望来的幽深目光,又朝偷觑他和天子的几位同僚微一颔首,继而引导着齐三娘落座,自己则立于一侧,只说一句:“别怕,有我。”
紧张不已的齐三娘,听得这一句话语,心下安定,不敢抬头去窥天子圣颜,也不再去看瘫软在地的潞王,张口之下,眼泪先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