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杖下来的时候,陈戈痛得吐了口血,灵台也清明了许多,他不要死,他要活!
第三杖落了空,陈戈翻身跃起,趁众人反应不及,踉跄着冲回房间闭门落锁。
太监尖声怒道:“陈戈,你敢违抗太后懿旨!来人,把门撞开,抓住这逆贼乱棍打死!”
陈戈撑在门上直喘粗气,摇头苦笑,有些遗憾自己前些日子糟蹋身体,导致如今这般虚弱,也不知能不能撑到皇上回来救命。
皇上应当会救他的吧……
如今他被困在此处,除了指望皇上也别无他法,他抽起墙上挂着的佩剑,眼神坚毅地看向门口。
房门在禁军的撞击下轰然倒下,陈戈调整好内息,身形一展,手中闪着冷冽光芒的长剑直向冲入房门的禁军而去,剑光闪烁间便挑落了他们手里的武器。
他武功本就不错,又有戍边多年的经验,这才让他以一敌多没落了下风,然而他身体虚弱,勉力聚起的力气在打斗中渐渐流失,终于还是被禁军的长枪扫到,陈戈用体内仅剩的力量汇聚于丹田,身体不可思议地后仰,长剑化作一道银弧,精准无误地在面前禁军的手腕划过。
陈戈喘得很厉害,还吐了血,禁军却不敢再贸然上前,只拿着长枪和他对峙。
还好皇上及时赶到,不然他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陈戈此时已是强弩之末,冷汗沿着脸颊滑落, 他不得不半跪下去,用剑触地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陈戈。”裴明律心急如焚,立刻命令围着他下跪行礼的禁军让开。
这些本应忠诚于他的侍卫却只是跪在地上,牢牢地把他和陈戈分割开来。
“太后懿旨,务必杖毙陈戈,还请皇上赎罪。”
裴明律面色铁青,“给朕滚开!”
禁军仍不让,裴明律气急,一把抽出随行侍卫的佩剑抵住为首那人的脖子,冷若冰霜,“朕再说一遍,全都给朕滚!”
那人明明在发抖,却仍一动不动。他不动,其他的禁军也不动。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这时,殿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禁军指挥使刘克蒸领着属下匆忙赶来,向裴明律行了个半跪礼,“臣刘克蒸参见陛下。”
“刘克蒸你来得正好,”裴明律克制着满腔怒火,狠声令道:“让你的属下给朕滚出章德殿,任何人都不准伤害陈戈!”
刘克蒸抬头望向裴明律,“陛下,臣等只是遵太后旨意行事,还请陛下不要为难小的们。”
“太后旨意……”裴明律眉宇间透出一股狠厉的气质,一字一顿道:“难怪朕派来保护陈戈的禁军反倒成了刺向他的剑,刘克蒸,朕问你,若朕今日非得保下陈戈呢?”
刘克蒸丝毫不惧,向裴明律拱了拱手,“那臣等只能得罪陛下了。”
“如此啊……”闻言,裴明律没有发怒,反而平静了下来,他丢掉手中的剑,走到刘克蒸身边,缓缓揉着自己的手腕,“朕以仁孝治国,太后贤德远见,是朕所不及,她的旨意自然在朕之上……”
刘克蒸低下头,唇角不屑勾起,心想皇上果然软弱,闹这么一出已经是他最大的能力了吧。
然而下一瞬,他的脖子就骤然一凉,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目,感觉到自己的头和身体分离开来,然后就再也没了气息。
刘克蒸的身子仍保持着跪姿,头颅在地上可怖地滚了两圈,双眼瞪得老大,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堂堂禁军指挥使居然会死得如此轻易。
瞬间喷溅而开的鲜血溅了裴明律一身,让他白皙的肌肤上铺满了红,他把玩着手里锋利得惊人的短刃, 阴鸷目色渗着寒意,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
在场众人无不被这一突然变故惊到,空气中一片死寂。
裴明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