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由不得他，新帝当日便宿在乾德宫，我和赤忌去善后。

宫殿的台阶上的血迹被一桶桶的水冲干，一夜过去，皇宫又回到了往日那般肃静稳固的氛围。

次日早朝，新帝登基，大荣国改朝换代，年号为景。

自今日起，大荣国与西凉国两国交好，签订协议二十年内互不侵犯。赤忌作为西凉王，在京都做客几日，便要带兵离开。

而我被封为护国大将军、摄政王，成为了大荣国的第一位女亲王，一时风头无俩。

当晚，我、余铮、赤忌三人再次坐在一起喝酒。

赤忌举杯：“为我们的大业干杯！”

他倒是没心没肺，痛痛快快喝完酒就醉了，被侍女扶着去休息。

我与余铮，坐在夜色凉薄的凉亭里静静交谈。

其实被封赏的应该是他，但他拒绝了，心甘情愿站在我身后，为我保驾护航。

他说：“这是我欠余家的。”

新帝登基，百废待兴，要处理的事情有很多，新帝明白自己只是一颗棋子，将政务尽数送到了定安侯府如今的摄政王府。

定安侯府的人都留了下来为我所用，而我也是初次处理政务，有许多事都要跟朝臣商量着来。

如此忙碌了一个多月，终于一切走上正轨。

新帝高高兴兴当他的棋子，有了更高的权位，他吃喝玩乐更加畅快，每日都笑眯眯的。

赤忌走了，我也能熟稔地处理政务了，流程日渐顺畅。

这日进宫，政务都早早处理完，我终于有了点时间，随手招来一个小太监：“带本王去文山宫。”

小太监恭敬地磕了头，才弯着身子在前面带路。

12.

这些日子，废帝在文山宫吃好喝好，我见到他时，他甚至还丰腴了一圈。

本来想留废帝一条命，可这一路走来，我学到了一个道理：斩草要除根。

更何况除了百里霆与我血海深仇外，那杯毒酒也少不了废帝的手笔。

让他苟活了一个多月，也该知足了。

我负手而立，冷冷望着废帝。

大概从我的眼神看出了杀意，废帝越发惶恐起来，最后扑通一下跪在了我面前。

“余……侄女！朕与余将军也是相交数十年的好友，如今权力都给了你，朕……别无所求，只求能留一口气活下来……”

我唇角勾了一下：“对您而言，好友也可以一杯毒酒赐死，权力才是高于一切的东西，不是吗？侄女现在学会了。”

他从最初的哀求渐渐转为绝望，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从文山宫离开时，里面没有任何声响，只有寒风号叫过后，一条白绫无声的摇晃。

……

处理完废帝，我又去了大牢。

百里霆被我挑断了腿筋，一直关押在大牢中。

我不急着杀他，因为死亡不过一瞬间的事，等待死亡的过程才是最可怕的。

我要让他带着病痛在黑暗的大牢中惊恐、惧怕、癫狂、痛苦！

我站在牢房外，欣赏着里面的人的惨状。

百里霆早就人不人鬼不鬼了，头发胡须凝结成一块块的，身上囚服破破烂烂，裸露在外的肌肤也溃烂的不成样子。

他望着头顶那一小扇铁窗，目露向往。

我淡淡道：“别看了，你这辈子没机会了。”

百里霆愕然回头，才发现我站在外面，他猛地扑上来，却也只能隔着牢笼冲我嚎叫。

“你这个贱女人！孤要把你千刀万剐！孤要扒你的皮，抽你的筋……”

我一个眼神，狱卒立即开门进去，一人将他控制住，另一人拿帕子捂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