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特地为我准备与头冠相配的云肩,始料未及,我格外感动。”

可即使她这句说得干巴了,对谢晏来说,仍然动听?。

他莞尔微笑,亦举杯饮尽。

随后,他并未回应秦知宜的话?,而是说:“我也想?看夫人为我准备的礼物。”

哪怕他亲眼见着那双长靴的制作过程,早已没?了好奇,但毫不影响他对此事的期待。

换句话?来说,他期待的,并非是物。

秦知宜点点头,转身唤人去取装靴子的锦盒。

谢晏望着她背影,这才舒出一口憋在胸口的气。

一连听?了两?次她说那样好听?的话?,让人险些不知怎么办才好。

面对秦知宜,谢晏不想?露出那等不知所措的模样,所以他竭力淡定,表现得沉稳。

矫枉过正,乃至显得有些无动于衷。

让远处时不时观察小两?口的侯爷夫妇连连摇头。

这长子,真?是块木头。

对着秦知宜这样美又俏的妻子,竟也那样没?情没?趣的,像个空心?人。

若不是他送的礼瞧着有说法?,恐怕连亲爹亲娘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待秦知宜将?礼物呈上?,谢晏打开锦盒,看到静静躺着的,做工精细的长靴。

他认真?地看了许久,久到鞋上?所有细节都深深刻入脑海,才抬起头,向秦知宜道谢。

“夫人的礼物很好。”

尽管谢晏所说,简单乏味,可他刚才那么认真?地看她的礼物,说话?时,一双眼睛也深深地看着她,秦知宜感知到了夫君的心?意,并无不满。

她笑:“真?是个圆满的好年。”

谢晏顿了顿,回味“圆满”二?字那温暖人心?的味道,随后认真?且郑重地附和。

“是。”

这一对登对的璧人,在阖府上?下都在的花厅里,旁若无人地对视。

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那纠缠在一起的目光,胶着得好像拽也拽不开似的。

侯爷同侯夫人小声耳语:“夫人,别看儿?子愚钝,那眼神?可骗不了人。”

“是吗?”侯夫人将?信将?疑,“光看有什么用,话?也不说两?句。没?得到你一半本事的遗传。”

侯爷谢靖哈哈一笑,正值壮年的英姿不比谢晏逊色多少。

“那是,晏儿?事事都强,就是哄夫人不及我。”

谢靖是武夫,一表人才,军功卓著,但不知怎么生了个文曲星的儿?子。

连带着底下几个小的,也和长子差不多。

他一直说,子女们都随夫人程云柯。

程云柯是吴兴程氏之后,书香门?第教养的嫡长女,满腹诗书,气质娴雅。

嫁给谢靖后,性子随着夫君变得率直外向了些。

而谢晏到谢盈,这三个亲生子女,都比他们的生母年轻时要更矜持安静。

夫妇俩曾还说过,或许等娶亲出嫁后,被?枕边人带着,能好一些。

就像程云柯一样。

谁曾想?,谢晏娶了秦知宜,如同夫妇俩所期盼的那样,男女搭配,性格互补。可是后续远不如人意。

谢晏毫无变化,还是那副无趣的板正样。

真?是让人愁。

分岁筵一直热闹到子时才散,休息一日,隔天要进宫参加宫中年宴。

夜里众人都喝了不少酒,谢晏做什么事都心?中有数, ろんぶん 控制在了微醺前,看上?去与平时没?什么变化。

秦知宜今夜开心?,一不留神?喝多了些,待散席回房时,已脚步虚浮,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