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舔舐着他的身体，而他却露出了笑容――加隆也向他伸出了手，他在那边等待他，他们终于可以再见了。

拉达曼提斯满足地长长叹息，永恒的黑暗温柔地拥抱着他――他终于从无止境的痛苦中解脱出来了。

第18章 尾声

傍晚的时候，米罗走进圣域的慰灵地，虽然他们已不再是圣斗士，但雅典娜对他们很宽容，允许他们进入圣域祭拜伙伴的亡灵。

守墓的白银圣斗士已不再是莎尔娜，而是换了另一个女性圣斗士。她已经得到了女神的命令，在慰灵地的门前迎接他。

米罗向她点了点头，婉拒了她的陪伴，独自一人走过无数年代久远的墓碑和十字架，然后，他看到了撒加――他挺直的身影伫立在一个墓碑前，一动不动地静静凝望刻着自己名字的十字架，他的脸上沉静如水，但难以形容的沉默和忧伤却环绕在他身周，挥之不去。

米罗停住了脚步，他几乎有些害怕打破这样的沉寂，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撒加的悲痛。这是他们两兄弟间的独处，没有他这个外人置足之处。

拉达曼提斯死了，在那幢盛满了他今生所有的快乐和痛苦的房子里化为灰烬。他庄园的那场大火烧了整整一晚上，米罗知道他本可以逃离，但是他情愿留下来。米罗一直厌恶着拉达曼提斯，但这最后一幕的悲怆，却让他有些感慨。这是如何刻骨铭心的爱恋，才会如此的执着和决绝。

而米罗希望撒加不要步上拉达曼提斯的后尘。

撒加先注意到了他。

“米罗？”撒加向他转过头来。

“我猜你就会来这里。”既然被发现，米罗只能做出一脸坦然。

撒加微微一笑：“找我有事？”

“一言不发地离开我家，连张字条都不留，你还问我找你有什么事？”

撒加淡淡地笑了一下：“我打扰你们太久了。”

米罗感到有些不快：“我和卡妙不在乎，倒是你的身体还需要静养……”

“我知道的，米罗。”撒加轻声地打断他，“拉达曼提斯给我下的药太过猛烈，我不可能完全恢复，至多也就是现在这个状态了，既然如此，又何必再打扰你们的生活。”

米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你什么意思？”

撒加沉默了，他移开了目光，望着远方的某处，目光中似是蕴着太多的情感，又像是空无一物。

片刻后，他才开了口：“我要走了。”

米罗立刻追问：“去哪儿？”

撒加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摇了摇头。

米罗也沉默了。

良久。

“你不必走的。”米罗说。

撒加极轻极轻地叹息了一声，仍然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了米罗的心里，他只觉气氛沉闷压抑得令人难以呼吸，他抿着双唇，将那苦涩的叹息封在嘴里。他突然很想看到撒加流泪，无论是为加隆，为他自己，甚至是拉达曼提斯，而撒加只是站在那里，脸上是面具般的温和和平静。

撒加像一直以来的那样，把自己的感情压抑得完美无缺，也许他是害怕，将感情真正释放出来之后，那毁灭身心的悲痛。

也许加隆救回了撒加的生命，但他却带走了撒加的灵魂。

而米罗不知道他还能支撑多久。

“我该走了。”撒加说。

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谁听的，撒加蹲下身去，抬手轻轻地拭去墓碑上久积的灰尘，露出大理石原本光洁的表面。

“如果记得的话，把墓碑上的名字换成加隆，他是个忠诚的战士，值得这样的荣耀。”撒加轻声说着，手指顺着墓碑上錾刻的文字的笔画缓缓书写。

米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