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即使现在出发前往教堂,也已经来不及了。“我要再见加隆一面。”他说。
米罗啐了一口,满脸都是厌恶:“无论撒加还是加隆,你都再也见不到了。”
“这一切的疯狂该结束了,拉达曼提斯。”穆轻轻地说。
拉达曼提斯似乎根本没有在听,只是死死地盯着车后座里那个模糊的人影,一言不发。火焰在他的双眼中跃动,仿佛两点绝望的星光。
然而,车的后门居然打开了。撒加缓缓地从车上下来。
他倚着车门,面容虽然仍憔悴疲惫,但已不是拉达曼提斯已经见惯了的那种空无一物,而是属于撒加的理性和冷漠。他微微扬着头站在那里,夜风吹动他的长发,他的双眸如夜空般深邃高贵,他依然是睥睨一切的双子座撒加――他从来都是。
拉达曼提斯深深地望着他,眼中流转着留恋、悲苦、仇恨、绝望,那是沉沦在梦魇中无法清醒过来的神色――他费尽了心思,苦苦挣扎了一年,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挽回不了。
到头来他依然一无所有。
“什么时候……”拉达曼提斯的声音低哑得几乎难以听清。
“你一直都让人无机可乘,拉达曼提斯,我整整一个月的记忆都是空白。如果不是你这些天的松懈,我可能真的一辈子都只能像个行尸走肉那样任人摆布。”撒加回望着他,似乎露出了一个遥不可及的微笑,“一辉潜入了你的房子,他带给了我一些特殊的药,能够刺激我的精神,使我暂时保持清醒。”
拉达曼提斯感到自己的心坠了下去,无止境地下坠,他金色的双眼仿佛因痛苦而紧紧闭上。
“我同情你。你已经沉沦得太深了。”撒加声音是出人意料的平和:“离开这里吧,拉达曼提斯,离开带有加隆印记的地方。是时候放开一切了。斩断你和过去的纽带,否则,你只会永受回忆的残酷折磨。”
“……那你做得到吗?”拉达曼提斯用只有他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喃喃低语。
撒加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依稀就是加隆的残影。这一次,加隆是真的要离开他了――胸中那永不会愈合的伤口再一次绽裂开来,鲜血却在涌出的同时丧失了温度,被冻成了冰块。
如果无论如何都无法留住你的灵魂,那至少……
拉达曼提斯猛地睁开了眼睛,他的眼中燃着困兽般绝望凶狠而又疯狂的火焰。
那时刻,仿佛一切都静止了,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背景,他眼里,只有那个带走了他整个灵魂的男人。
那个自由得,他再努力也永远无法留住的男人。
拉达曼提斯倏地抬手瞄准了撒加的眉心,扣动扳机,动作快过闪电,没有任何先兆,也没有一丝犹豫。
枪声划过夜空,连响了两声,泯灭在火焰燃烧房屋发出的声音中。
撒加应声倒下。
“撒加……”米罗的眼睛惊愕已极地睁大了,仿佛不能理解般地注视着倒下的撒加。他站在那里足足怔了三秒,才向撒加扑过去,微微颤抖的手把撒加扶了起来。
“撒加,撒加,你怎么样!”米罗拨开撒加额前凌乱的碎发,撒加满脸满身都是血,但似乎还没有完全失去知觉。穆疾步走过来,在他们身边蹲下,查看撒加的伤势,向来不动声色的眼中也已满是震惊与焦急。
一记重拳挥到拉达曼提斯的脸上,把他打得一趔趄,紧接着,一阵暴风骤雨般的拳脚落在了他身上。狂怒的一辉带着一身的伤,对着拉达曼提斯发泄自己的怒火――他刚刚来到这里,正看到那令人目眦尽裂的最后一幕。
拉达曼提斯并不还手,只是本能地护着自己的头脸要害,不知有几分是因为卡妙发白的指关节紧扣着扳机仍指向着他,又有几分是因为他已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