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她的背影,直至她的身影绕过垂花门,再也不见。

他就这样定定地在原地站了良久,眼神晦暗难辨。

*

那一天举国同庆,瀛坤阁上也破例休息一日。

允许士子们松缓松缓筋骨,四处走动走动。

只是郁仪心里记挂着抚州黄册的事,无论如何也歇不下来。

白元震拿来了官船送来的赐菜给郁仪,郁仪摆了摆手道:“你们拿去分吧,我想着一会要去瀛坤阁二楼,把抚州的五年前的黄册重新看一遍。”

见她坚持,白元震也只好点了点头:“苏舍人当心身子,若有需要帮忙的,我也能出一把力。”

郁仪笑笑:“哪有什么要紧事,不过是我自己放不下心罢了,你随他们一道休息吧。”

慈宁宫的宴会一直到日暮方歇,命妇们三三两两地坐着马车离开了紫禁城。

张濯中途便回了户部,拿着状子又到都察院同几位御史商讨如何处置抚州的事,左都御史的意思是先把抚州知府传唤入京,巧立名目即可,不要打草惊蛇。

这一点得了御史们的一致首肯。

这群御史一向眼高于顶,整个内廷上下,就没有他们不敢弹劾的人,对待张濯却也难得能恭敬几分。

状子还没写完,外头就乱起来,几名内侍急切地冲进都察院衙门,举目四望:“张尚书何在?”

张濯闻言起身:“什么事?”

一名令史扑通一声跪下来:“回尚书大人的话,瀛坤阁……瀛坤阁走水了!”

众人皆色变,张濯抬步便向外走:“里头的人呢?”

“湖上只有六艘官船,送出了五六十人,余下的还在岛上,外头的官船正在向岛上赶,只是现下灭火的东西还没到,火势大起来,好多士子都在跳湖凫水逃生。”

湖心岛不过方寸之地,火势大起来,所有人都无处遁形。

而后湖水势浩渺,又有几丈深,哪里是随随便便靠人力便能横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