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何司饰走到郁仪面前打量她,又回头对太后笑着说:“娘娘好心意,这耳坠子的确很衬苏侍读的皮肉,只是苏侍读耳上还没有耳洞呢。”

连太后都有些惊讶:“你母亲也没给你穿个耳洞吗?”

郁仪点头:“那时只顾着读书,鲜少有时间花在梳妆打扮上。”

太后来了兴致,对何司饰道:“映禾的耳洞是你穿的吗?”

何司饰点头:“前年冬日里穿的。”

“你来给苏侍读穿一个吧。”太后今天看着心情好,亲自走到郁仪面前,拿着这对白玉秋叶耳坠子比了比,“真是好看。”

“打扮自己是好事,能在打扮好看的年纪打扮是最好的,哀家喜欢看你们打扮。”

郁仪心里头有些惴惴的,又起身谢恩。

孟司记拿了银针、丝线、桂花油过来,刘司赞将灯罩取下,何司饰接过针在灯火烛焰上烤过一轮:“就像是蚂蚁咬了一口,不疼的。”

屋子里供了冰,刘司赞拿了两块在郁仪的两只耳垂上搓了几下,湖冰化成了水流进襟口,郁仪冷得吸气,刘司赞安慰她:“现在凉,一会儿穿时就不疼了。”

丝线在油碗里蘸过,穿进针眼里。何司饰用左手扶着郁仪的下颌,另一只手捏着银针。手起针落,当真是感觉不到疼的。她麻利地将丝线两头打了结以防掉落,另一只耳垂如法炮制,也穿进一根丝线。

“苏侍读记得每日早晚拉动一次这根丝线,防止长进肉里去。上头浸了油,你扯动它也不会痛的,多平卧,少用手去摸它。这么养上个十天半个月,就能戴上娘娘赏赐的耳坠子了。”

郁仪谢过何司饰,太后看着也很高兴:“待养好了,记得戴上来给哀家瞧瞧。”

一面看,一面又唏嘘:“哀家在怀皇帝之前,还怀过一胎。只可惜五个月 时没留住,还是给没了,哀家没忍心看,听说也是个女孩儿。要是当年能活着生下来,也有你这么大了。”

太后也不过才三十五,往前算算,估计是她十五六岁时的事了。

不知当年时何等的心痛,如今竟然也能轻描淡写地提起了。几个女使安慰了一番,说如今永定公主也大了,没能来到世上的小公主估计早已经登了极乐之类的话。

太后拍拍郁仪的手:“哀家知道往前看,你们不必宽我的心。只要映禾和瞻徇都康健,哀家也没有别的挂念了。”

一群人笑语盈盈地坐在一起,这画面竟是说不出的祥和美好。

太后拉着郁仪的手,宛如一位慈祥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