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训子孙’,听得我直打瞌睡。”
郁仪想了想,指着自己的书架说:“殿下劳您玉手,上面有一本《酉阳杂俎》,还有一本《海外三十六国志》。这两本书一个讲的是传说怪谈,另一本是海外奇闻逸事,殿下若觉得《女训》乏味,也可以看看这两本解闷。这些都是抄本,没有刻成雕板,所以不太易得。”
永定公主听完眼睛一亮:“我听陛下说过《酉阳杂俎》,只是一直没看过。”说罢就跑到了郁仪的书架旁将这两本书挑出来,当作宝贝一样抱在怀里,“多谢苏姐姐。”
她唇红齿白,笑起来像是能发光似的,又不爱拿乔摆架子,平日宫里的内侍宫娥都很喜欢她。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又说:“你不如早点在宫外买个宅子,这样我就可以和母后说去你府上玩了。你不知道,我现在要出宫只能去夷陵公主府玩,可江驸马也常在府上,很是不方便。”
说罢她又娇俏地吐了吐舌头:“要是我母后在,定然要说我叨扰你做事。”
郁仪莞尔道:“公主性子温和可爱,我怎么会觉得烦呢?”
“好了,我要回去了。”永定公主扬了扬怀里的两本书,“过几日还给苏姐姐。”
“好。”郁仪和煦道,“殿下慢走。”
望着永定公主的背影,郁仪心里也觉得欢快了很多。永定公主有着普通人所没有的富贵生活,也正是因为无数鼎铛玉石的供养,才造就了她不争不抢、热情纯良的性子。
郁仪也见过太多蝼蚁般的百姓,因一捧掺了沙的糙米争得头破血流。
一箪食,一豆羹,得之则生,弗得则死。
不争,是因为从来没有失去过。
只有挣扎于生死与温饱之间的人,才会拼尽性命争夺能争夺的一切。
伏在床上的郁仪苦笑了一下。
如同永定公主那样,获得最纯粹的快乐,对于很多人来说都太奢侈了。
*
如此太平地过了五日。
到了第六日时,郁仪已行走如常。
这几天太后都不曾传召她,倒是默许永定公主偶尔跑来和她说说话。
因为她拿给公主的两本书,公主只能私下里偷偷看,看得有什么疑虑,她便记下来找郁仪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