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几个女举人、女进士。她们会像我一样,走出松江、走出浙江府,登上天子堂。往后就会有女知县、女通判。其实过去和我一起读书的女孩儿们都很聪明,都不比我差。她们只是没有我这样好的运气,也没赶上好的机缘。”
“每次我都在想,我其实是替她们一起站在这的。”
“我不能弯腰,更不能让她们世世代代都弯腰。”
她才喝过药,困意上涌,说话的声音渐渐低了,蝶翅般的睫毛安静地垂下来,在她鼻骨侧面留下淡淡的剪影。
一阵风吹来,吹动她脸侧游丝般的乌发。
张濯忍着咳意起身关上了窗户。
身上的伤仍在作痛,张濯靠着窗沿支撑着身体。
此时此刻,他们受一样的伤、感受一样的疼。
张濯很想问问她,前一世在诏狱里,那根轻飘飘的白绫在夺走她性命时,是不是也这么痛、也这么冷?
她在想什么?
想的是她未完的心愿,还是尚未肃清的山河?
可曾有过遗憾,关于他、关于那份没有得见天日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