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喝到最后,陆雩昏昏沉沉地伏在桌上,人事不知。

永定公主缓步走到他身边推他:“陆雩,陆雩。”

那人无知无觉,一点声息都没有。

永定公主慢慢站直了身子,眼中竟看 【 ,如果你在其他地方看见本文件,那么恭喜,你被坑了咯, : 】不出醉意。

她在内宫多年,酒量一直不差,而且她知道如何逃酒,如何不动声色地将酒藏进帕子里吐掉,所以实际喝下的酒并不多。

她走到陆雩的书桌前,最上面放着的是一张折起来的图,上面记录了时间和数条路线,仔细一看便知正是脱火赤所下榻的那座馆驿。

永定公主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有直接偷走,担心给陆雩引火上身。

索性在一旁取出纸笔,自己将这张图重新画了一遍。

她落的眼泪是真的,对陆雩说的话也是真的。只不过她利用了自己的眼泪、自己的真心。永定公主知道她和陆雩注定没有善果了,心里的酸楚并不少于陆雩,可人总归是要替自己谋好生路,为自己选择一条最正确的道路。

永定公主睫上泪痕犹在,轻轻吸了吸鼻子,执笔的手却依然很稳。

在她看不见的角度,陆雩轻轻地睁开了眼睛。

他眼瞳乌黑寂静,竟然也没有分毫的醉意。

从他今日见到永定公主之时起,他便知道这一切并非是什么郎情妾意的美梦,可他明知如此,仍无可救药地沉溺于其中不能自拔。

他知道永定公主现在在做什么,这一切都是他默许的。

永定公主很快画完了那张布防图,她轻手轻脚地走到陆雩身边,看着他沉睡的容颜,她在他身侧轻声说:“陆雩,谢谢你。”

“依靠这张布防图,脱火赤将会给我封邑土地,我在脱火赤的日子会好过很多。这次利用你是我对不起你,但我真的喜欢过你,也在心里一直把你当作最好的人,可惜我们不能在今生结为连理。来生,我不做公主了,希望我们能在寻常人家里遇见,这样我们彼此的人生都不会有那么多不得已。”

她说完这句话,从自己的腰间解开一块玉佩放在他的手边。

言罢她起身向门口走去,还没走到门边,就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陆千户,陆千户。”

永定公主心里猛地一慌,她回头看去,只见陆雩正平静地坐直身子:“什么事?”

他哪里有半分酒醉不醒的样子!

门外人说:“宫中一批御用织锦今夜运送,却不慎丢失了一卷,奴才已四处查寻无果,担心若惊动皇上难以交代。特来请大人派人协助查明。”

陆雩嗯了一声:“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