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仪尚未开口,一道女子的声音从屏风后响起:“脱火赤,若我能帮你,你该如何谢我?”
永定公主年轻的面庞带着不掩饰的锋锐与沉着:“来求本宫,或许比求苏姐姐更有用一些。”
她鲜少用本宫这个自称,此刻用了,必然是为了凸显自己的身份。
脱火赤的目光落在她如玉兰般纯粹精致的面庞上,淡淡道:“原来公主殿下也在这里。”
郁仪清隽,而永定公主秾丽,二人立于灯下,却又是一般无二的翩然清举。
脱火赤的目光逡巡在二人的脸上,玩味道:“价码你来开。”
永定公主显然就是在等他这句话,她平静道:“你们瓦剌部如今有多少草场,多少城池?”
脱火赤惊讶于她的问题,但仍不假思索地回答:“属于我瓦剌部的草场有七千顷,城池有七座。”
“好。”永定公主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你明日便向我母后下聘。将其中两座城池,一千顷草场当作我的聘礼,我便为你把布防图偷出来,帮你回北元,怎么样?”
脱火赤扬眉:“你好大的口气。”
永定公主不甘示弱:“你既聘我为王后,区区千顷草场又如何?”
脱火赤说:“你既是王后,名义上瓦剌部的一半都会是你的,何必在此事上计较。”
永定公主说:“名义上是名义上,只有拿到我手里的,明明白白冠上我名字的,那才真的是我的。”
在脱火赤眼中,永定公主还是这样的年轻。一双盈盈的眼眸像是倒映着粼粼碧波。
可她说出口的话,却时时刻刻地提醒着他:面前的女子是大齐太后唯一的女儿,是不容他小觑的。
脱火赤说:“我只能答应你一半,五百顷草场和除王都之外的一座城池。”
永定公主认真忖度片刻:“好。”
她抬起手指向苏郁仪:“我不管你与苏郁仪之前是如何约定的,她的要求你也要一并满足才行。”
脱火赤说:“你就不怕我与她合谋的是你皇兄的江山?”
永定公主正色道:“我信得过她,自然知道她不会做这样的事。”
不愧是大齐太后的女儿,不光为自己谋求利益,也罢苏郁仪一并考虑在内,在脱火赤心中,这位刚满十五岁的小公主天生就会邀买人心。
他说:“既如此,我也必不会失信于女人。”
永定公主蹙眉:“为何偏要强调女人二字?不失信于人,是你本就应该做到的事,和我是不是女人没有关系,难不成在你心里,天生就觉得女人低人一等?”
脱火赤听罢竟然笑了,他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沉声道:“好,我依你。今日我与你君子之约,但愿殿下也要信守承诺。”
“这是自然。”永定公主轻抬下颌,如同一只精致高傲的孔雀,“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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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昨天一直在搬家(我可真惨啊,跨年夜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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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章台月(二)
四月十五,脱火赤正式上书恳请大齐下嫁永定公主。
脱火赤愿以上墉城与五百里草原为聘礼,迎娶永定公主为王后。
太后恩准之后,又以公主年幼,不舍远嫁为由,将送亲的日期定在半年之后。又以公主夫妻俩需要培养感情为由,让脱火赤在京中多住些时日。
脱火赤嘴上虽然一口答应,但内里实在是心急如焚。
就在那一日入夜时分,独宿在前千户所直房的陆雩,听到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他合上手中的书卷,起身走到门边。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