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张濯掀开帘子,茫茫飞雪将车厢照得微亮,郁仪头发有些乱了,眼睛也不似从前那般清明,双颊泛起微微红晕,她笑着说:“你能不能进来,我有话说。”

张濯在她身侧坐好,她却又不说话了。

只是在黑暗中,伸出右手,用自己的食指轻轻勾住了他的手指。

像是一片轻飘飘的羽毛,又像是从云端落下凡尘的霜花。

一个声音告诉张濯:快停下。可他却不想听,只轻轻闭上了眼睛。

唯有心跳声在这黑夜里,如鼓声乍响。

在这酒香缠绵的梦里,没人说话,也没人有下一步动作,勾在一起的手指像是一双衔尾的红鱼,耽溺在时间的海里。

过了很久,郁仪轻声对他说:“张大人,我们能不能像此刻这样,永远藏在这,不要被命运找到?”

声音宛如梦呓,像是害怕惊扰了这惹人眷恋的梦。

张濯看不清她的眼睛,唯有她细细的呼吸声响在耳边。

他的心不觉得疼痛,只余下无尽酸楚。

谁也没说话,谁也不舍得再说话。

直到车夫在外面说:“两位大人,到了。”

好梦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