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一犹豫:“苏给事……”

“去吧。”郁仪轻声说。

亭一带了两个人先走了,另外留下两人在这里保护郁仪的安危。

郁仪走出巷子,却迎面被一人拦住去路。

那人指着她说:“就是你,偷走了我的女儿!”

他一把抓住郁仪的胳膊:“老子见过你,就在晋安坊,你说带着我女儿吃杂豆粥,结果她就再也没回来,你这个杀千刀的人贩子!”

他是嘉善的生父,孟司记名义上的丈夫,人们都叫他董大郎。

郁仪凝睇他说:“我不认识你。”

“不认识?”董大郎桀桀笑道,“小娼/妇,那我就让你认识认识。”

他虽不高大,却是个成年男人,手上的力气极大,根本叫人挣脱不得。

亭一留下的人马上向郁仪看来,郁仪微微摇头,若真动起手来,只怕会打草惊蛇。

郁仪冷冷道:“你口口声声丢了女儿,依我看你也不过是整日里逛窑子的绿王八,你这种人怎么会有女儿?”

董大郎听得怒火中烧:“看老子不教训你的。”

郁仪见他靠近,立刻大声说:“我都说了只要二十两就能陪你过夜,你连二十两都掏不出来,凭什么来戏弄我?”

这声音极大,惹得左右的人都看了过来。

晋安坊的人都知道董大郎不是什么好货色,此刻他拉着美貌小娘子的手不松,人人都会笑他想吃天鹅肉不成,反被一番羞辱。

董大郎脸上青红交加:“你他娘的在放什么狗屁?”

“你偷了我女儿,我怎么能放你走?”

郁仪正要开口,身后传来一个男人 【WYCDJ】低沉如猛兽般的声音:“我给你二十两,你和我走吧。”

脱火赤从随从那里接过钱,放在郁仪的手上:“陪我过完今夜,我给你两百两。”

董大郎道:“她可是人贩子,你不能带她走。”

脱火赤如狼般的目光扫过他,仿若能刮肉见骨:“滚。”

董大郎怕了,悻悻地淬了一口才灰溜溜的走了。

郁仪看着手中的钱,深深吸了口气,她仰起脸来,对着脱火赤道:“好啊,我和你走。”

亭一留下的那两人顿时心急如焚,可脱火赤的随从也不是善茬,当即把他们二人拦住:“两位小兄弟不要再跟了,我们主子不喜欢人多。”

于是他们两人只得看着郁仪和脱火赤一步步走向晋安坊的更深处。

他们一人留守原地,另一人立刻飞奔出坊,向张濯的府邸方向行去,很快消失在了茫茫夜色里。

*

越往里走,人烟越稀少,脱火赤带她走进一间酒肆深处,拿了一坛酒。

走上二楼,随从们解下垂帘守在门外,房中只余下他们两人对坐窗边。

“你叫苏郁仪,是不是?”脱火赤懒洋洋地打量着她,“有点意思。”

苏郁仪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为他倒了一碗酒双手送上:“久仰盛名。”

脱火赤挑起眉稍:“你们中原女人,不是向来谨守闺训的吗?”

他接过了这碗酒,却不肯喝。

郁仪给自己也倒了一碗酒,在脱火赤身侧坐下,主动与他碰了碰杯:“可我不是谨守闺训的女人。”

她一饮而尽,倒扣碗底给脱火赤看:“我喝完了。”

“不错。”脱火赤领了这个情,也把自己的酒喝了,“我听过你,女进士。”

他的官话说得不错,郁仪再为他倒了一杯酒:“求名求财,不算什么。”

“你倒是挺坦诚的,不像有些人,嘴上说着为国为民,心里算计着功名利禄。”脱火赤眯着眼看她,“我倒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