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得白檀一头雾水,郁仪隔着四五步远叫她:“白檀,让……”

不好直呼张濯的名号,怕被有心人听见。

汤圆独家

“你让他进去吧。”郁仪的声音低了几分。

有了郁仪发话,白檀这才把张濯放了进去。

郁仪跟着走进门,对她道:“你帮我泡壶茶,这是我请的客人。”

对着郁仪,白檀就显得忠心多了:“好的,我这就去。”

张濯站在院子里,先看到了丹桂树下的白菖蒲。

郁仪给它搭了个简易的棚子,不让雪盖在菖蒲上。

棚子下还放着炭盆,看样子是怕天太冷,把这白菖蒲冻坏。

“这样应该能过冬了吧。”郁仪在他身后道。

张濯伸出手,试了试炭盆上的温度:“足够了。”

“等到明年我就不给它留炭盆了,今年主要是第一年,怕它不好活。”

郁仪推开房间的门侧身让张濯进来,白檀已经提前帮她点上了炭盆,房内透露出一股暖融融的热气。桌上放着白檀折好的衣服,就连水果都被摆得整齐。

张濯在圈椅上坐下,沉沉笑道:“两月不见,我连苏给事的门都进不来了。”

“白檀她是梁王府上的人。”郁仪道,“我买她回来,也是为了梁王妃的事。”

张濯顿了一下:“梁王是先皇后的嫡子,太后也一向对他心软,和他做对只怕对你不好。”

他言语间有不赞同之意,郁仪嗯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如今张濯已经明白了郁仪的心思,她想做的事,即便是他也是劝不得的。

“需要我做什么,只管说。”张濯平静道,“不要怕开口。”

“好。”郁仪轻轻点头。

两个人又安静下来,倒是白檀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沉寂:“主子,茶好了。”

郁仪哦了一声:“进来吧。”

白檀托着茶盘放在他们中间:“泡了香片,主子过去惯喝的那一种。”

她先给郁仪倒茶,再给张濯倒了一杯。

然后匆匆退了出去。

“你这回,”郁仪看着张濯,“可是受伤了?”

她的目光自张濯身上扫来扫去,最后又转回张濯脸上:“不许骗我。”

张濯用茶盏的盖子一遍遍地撇着茶末,过了半晌才说:“已经好全了。”

这就是承认了的意思。

郁仪按着桌角的手微微一紧:“伤在哪?”

许是从未见过郁仪这样担忧的样子,张濯眼底的笑却浓了:“窈窈担心了?”

“这是自然了。”郁仪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叫我瞧瞧。”

她想去解张濯的披风,张濯便仰着头由着她把系带解开。披风之下是张濯的官服,圆领纻丝三寸独科花,补子上金线绣着的仙鹤正抖着双翅,仿若即将发出鸣声。

分明是君子四方的端正模样,橙黄色的灯下,张濯眉眼深邃,眼下波澜不惊,坦荡地坐在这,却又叫人心跳漏了半拍。

“改日再给你看吧。”他半是玩笑,“让我在你这宽衣解带,太不像样。”

这话说得莫名让人脸红。

“不过是中了一箭。”张濯拉着郁仪的手,贴在自己的右胸上,郁仪能摸到官服下缠着的纱布。

还有他的身躯。

温热的、单薄却不瘦弱的躯体。

“那信纸上的血……”郁仪又开口了。

那封信,其实是张濯临出发前就写好的,他自知这一走危机四伏,想着提前写一封报平安的信给她。至于信上的血,是他受伤之后不小心染上的,可那时他实在没有力气再提笔写字,所以叫人拿朱砂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