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道:“听她的意思,她爹没少编排你,她难保不会多想什么。但倒也没和我说什么,她只说她很羡慕别人都有母亲,所以常常对着你的画像说话。”

这一句戳中了孟司记,她的眼圈一红就落下泪来:“这孩子命苦。”

“还有一件事,”郁仪道,“她说她爹想给她定婚事了。”

“什么?”孟司记猛地抬头,“她刚十岁。”

“只是说先定着。”郁仪轻声安抚道。

孟司记站在原地,手微微发颤,她说:“郁仪,有没有什么法子,能把她接到我身边来?”

她言语中分外不安:“我怕她爹为了几两银子就把她卖了。”

“你一个人带着一个孩子,日后只怕有流言蜚语。”郁仪轻声道,“我不是要劝你,我是想让你想明白。”

“原本我还想着再等两年,此刻听你说完,我便是再也不敢等了。她爹为了银子什么事做不出来,我这心里当真是怕极了。”孟司记殷切地看着郁仪,“只是不能直接和她爹把话说明白,不然又要牵扯出多少事端来。”

郁仪想了想说:“我今日问了嘉善他们如今下榻的地方,她说他们还要在京中待许久,你暂且不要出面,后日我出宫把她带走,先找个地方藏上两日,等风声过去叫你们母女团聚。”

孟司记听罢摇头:“这样你太冒险了。”

“嘉善心里很通透,和她说明白,她是能懂的。”郁仪认真道,“她爹成日里喝酒,你信不信过了两三日他才能想起这个女儿。”

孟司记迟疑了一下,郁仪继续道:“你有没有听过智化寺?”

“智化寺?”

“这是兴平年间谢云华谢首辅主持修建的寺庙,如今香火败落,少有人烟。我带上一些迷药出门以备无虞,若一切顺利,就先把嘉善安排在智化寺里。”

孟司记感动得无以复加:“真不知道该如何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