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嗯了声:“青月,去把秦令史请来。”
“张濯还在门外吧?”太后又道,“你先回去,叫他进来。”
郁仪走出正门,张濯的确还在门口守着,邓彤史为他倒了杯茶,他端在手里还没喝。
“张大人,娘娘请你去。”
张濯说了声好,将手里的茶盏放回邓彤史的托盘上。他从袖中掏出一个手炉,递给郁仪:“劳苏给事替我拿着,晚些时候我再向你取来。”
他知道她从慈宁宫回科道衙门要走上好一段路,所以有意带了个手炉给她用。
郁仪抿唇接过:“是。”
明知他是有意的,偏偏人多不好主动言谢。
见她收下了,张濯不动声色地微微勾唇,这才走进了慈宁宫里。
郁仪便握着手炉站在隆宗门前等着孟司记回来。
而张濯走进内宫时,太后又告诉了他另一个消息:“显清,赵子息失踪了。”
“赵首辅可知晓?”张濯问。
“应该是知晓了。”太后有些疲倦的捏了捏眉心,“你说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不见了呢?这是不是赵公绥做的一个局?”
张濯脸色不变:“臣以为不无可能。”
“如此一来,怕是有些麻烦。”她叹气道,“哀家少了一个能制衡他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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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立冬,烟薄景曛,霜枝雪干。书斋里的柿子树探出枝桠,上头挂着一个个黄澄澄的小柿子,一只灰喜鹊正站在枝条上啄食。
郁仪隔着很远就能看见一前一后走来的两个人。
孟司记在前,秦酌在后。
秦酌本就是个话多的人,跟在孟司记身边也是如此,此刻又是顺风,他的声音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上回有幸在慈宁宫见过内贵人,没料到今日还能再见。”
孟司记平日里衿淡,不爱多话,对着谈兴正盛的秦酌,也不失礼数地回应:“秦令史谬赞,还请秦令史以官职相称。”
秦酌欣然应允:“好。”
“孟司记是哪里人,听口音倒是像北地的人。”
孟司记答:“我是青州人。”
“青州啊,人杰地灵的地方。我是长州人,比你还要更北一些。”
孟司记比秦酌还要大几岁,性子更稳重沉着,像秦酌这样滔滔不绝的人,她也是第一次遇见。隔着老远看见了郁仪,她终于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苏给事。”
郁仪迎上前来:“孟司记,秦令史。”
秦酌见了郁仪,果然又把注意力落在了她身上:“这对儿耳环挺好看,过去没见你戴过,太后赏的吗?”
郁仪咳了声:“我自己买的。”
“买的?”秦酌惊叹,“原来你也会买首饰的啊。”
孟司记把郁仪拉到一边:“他一直如此?”
郁仪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都说这手艺匠人生性少言寡语,一门心思都扑在作品上,他倒是……标新立异。”孟司记尽可能说得委婉。
郁仪小声道:“他心直口快,没少因为这个得罪人。”
孟司记听罢也发笑:“倒是个有意思的。”
郁仪将太后的意思对着秦酌讲了一通,秦酌说:“你是说京中有一位手艺人,做出的东西能以假乱真?”
听了这话他难得兴奋起来:“我真想与他切磋一番。”
“所以要劳烦你走走门路,看看能不能攀上关系。”
秦酌思索了一下,说道:“只是我一个人四处打听,在琉璃厂这地方太显眼了,改日你同我一起去吧。”
他看了看孟司记:“内贵人也一起去瞧瞧,琉璃厂的好玩意儿可多了,你是娘娘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