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抬眼看他,张濯的神色沉了下来:“偏他一心想谋害于你,你还要为这等人来求情吗”

知道他心中不悦,郁仪便耐心解释道:“你以为凭借我一个人,就能让太后惩处他吗?纵然说了这么多年天子与庶民同罪,也不过是说说而已,哪里能真的践行呢?”

她心思澄明透彻:“我既明知太后不会重责他,哪里能做蚍蜉撼树的事。娘娘心里想罚他,也得顾念着先皇后的佛面。我若去求情,一来解了太后举棋不定的为难,二来也为我搏个恭让谦卑的名望,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到底我也没出大事,哪里能真的把梁王如何。”

张濯知道她说得没错,只是心里依然不痛快。

四下里无人,郁仪不露痕迹地拉了一下他的袖子。

没用什么力气,像是个不动声色的安抚。

“显清。”她叫他的名字,“我心里有数。”

“好。”张濯道,“你说了算。”

二人正说着话,周行章刚好带着梁王从慈宁宫里走出来。

郁仪垂着眼不去看他们,倒是张濯似笑非笑地仰起头来。

梁王照旧是一副庸懦无能的样子,不敢与张濯对视。

周行章对着张濯抱拳行礼,张濯便缓缓走到了梁王面前。

“王爷。”他欠身一揖。

“许久不见张尚书了。”梁王道。

张濯凝睇着他,片刻后说:“日后怕是也不能常见王爷了。”

他的话别有深意,脸上的笑容却不改:“有些衣服本就不该王爷来穿,王爷心里的执念太重,对自己也不好。”

梁王道:“你说得对,今年入冬早,本王这件氅衣有些穿不住了,得换狐裘披风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