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椿拎着一盏六合羊角灯给她照亮,“不是奴才恭维,实在是苏给事今日光彩照人,奴才的眼睛都要看花了,便是再等两个时辰也不觉得累。”
“你家大人这几日身子可好些了?我这两日没来看他,心里也挂念着。”
“有苏给事这话,我们张大人就算不好也是会马上好起来的。”成椿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不是哄苏给事高兴,我们大人的的确确是好多了,多亏了有梅医官在。”
他将郁仪一路引至水月松风:“苏给事坐,奴才去请张大人。”
上一次来这里,还是郁仪第一次来张濯府邸之时。
紫檀木桌上照旧摆着那个张濯用来自省的欹器。
“谦受益,满招损,月盈则昃。”郁仪轻轻念过上面镂刻着的金文。
旁边放着铜漏壶,张濯便是如此日复一日地将水滴进去。
不能多一分,不能少一分。
少了会不稳,多了则会倾覆。
这也能照进张濯的心境里。
她便如此静静看了良久,就连身后有脚步声渐行渐近也未曾发觉。
“不及过去那么敏锐了。”一个声音自背后传来,低低沉沉的,藏着笑。
郁仪这才回神,发觉自己的确是走神了。
她回过身来,张濯正披着一件白狐裘披风站在三步外。
这件披风出 網 站 : ω ?? ?? . ?? ?? ?? ?? . ?? ?? ?? 锋极好,张濯便被这一团云雾般的白色覆盖着,像是绿萼梅树上轻蓬蓬地落满了雪。
他气色尚可,虽然脸色仍有些苍白,却已然恢复了素日飒沓端方的姿态。
云容冱雪,暮色添寒。
见她转身,张濯靠着桌案笑道:“新痕悬柳,澹彩穿花。”
枝叶扶苏,漏澈月光,碎如残雪。
张濯在用这句诗来称赞她今日这身打扮。
“便有团圆意,深深拜,相逢谁在香径。”郁仪顺着他这句,将诗接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