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质问郁仪:信还是不信。
郁仪也在心里默默问自己,周朔平的话有几分是真的,又有几分是圈套。
这其中一定有圈套,那……有没有真相呢?
郁仪没有回答周朔平,周朔平却似乎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要说的已经全说完了,你们让我招认的,我也全招了。”他慢条斯理地挽起自己左手的衣袖,“拿印泥来,我要按手印了。”
陆雩一步步走上前,郁仪伸出手拿来他抄完的口供。
的确和周朔平方才说过的话半分不差。
苏郁仪递到周朔平面前,周朔平将食指陷进印泥里,又在卷宗上留下一枚鲜红的指印。
“几日后还会有别人来审讯你。”郁仪冷冷道,“你说的话里几分真几分假我尚且不知,但我一定会奏请陛下,用重刑来伺候周大人。”
她扬了扬手中的卷宗:“你若撒谎,这便是你罪加一等的铁证。”
周朔平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铁证?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铁证。”
“你也不会再有机会,听我将这些话,说第二遍。”
言及至此,他蓦地呕出一口鲜血。
陆雩大喝一声:“他服毒了!”
周朔平古怪一笑,渐渐力竭,身子也如一滩烂泥般匍匐下去。
陆雩从腰间翻出钥匙,三下五除二打开牢房的门,周朔平的口鼻处都流出暗褐色的血液,的确是中毒的迹象。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声道:“是张濯!一切都是张濯做的!”
随后,他的双眼渐渐涣散,彻底没了声息。
陆雩摸了摸周朔平的脖子,又翻开他的眼睛,看向郁仪:“他已经死了。”
郁仪手中的这份口供,是他留在这世上唯一的口供。
周朔平在被抓捕入狱前已被彻底搜身,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将毒囊带进来。
郁仪轻声问陆雩:“上一个审讯他的人是谁?”
陆雩微微摇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