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得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又想了想,他应该不会半夜闯进来,这才放下心。
没有睡好,第天醒的有些迟了。
我揉着眼睛下了楼梯,问了佣人后找到了在别墅后花园里的乌清淮。
他正陪着乐乐在荡秋千,佣人在旁边小心的看护着。
稚嫩的咯咯笑声被金色的阳光照成了透明的颜色,缤纷多彩的花朵簇拥着他们,随风摇曳。
乌清淮弯着眼睛把乐乐抱在怀里,柔声细语的说着幼稚的对话,乐乐搂着他的脖子,不停用依恋的语气喊着“妈妈”。
佣人问我要不要吃早饭,我摇了摇头。
朝前走了几步,落地窗的窗帘在清晨的明媚光线中吹动着,拂过我的脚踝。
我低下头,捡起落地窗脚下被遗落的一个乐高玩具,攥在了掌心里。
在落地窗外面延伸出来的一截木质檐廊上盘腿坐下,我看了看远处的乌清淮,然后低下头,摆弄着乐高。
小时候的玩具少得可怜,大都是乌清淮给我买来的廉价布偶,或者是硬币,我没玩过现在孩子享用的高级玩具,笨拙的拆开了,又琢磨着拼回去。
身后有脚步声走近,佣人毕恭毕敬的叫道。
“孟少爷。”
孟知礼没说话,一直走到我身后停下。
我依然专心致志的拼着乐高。
耳后贴来一阵温热的气息,他自身后虚虚抱着我,手臂环过来,轻轻覆住我用力掰玩具的发红指节,一声不吭的帮我把乐高拼回了原形。
是个蓝色的小汽车,威风凛凛,生动逼真。
我低着头把小汽车放在平滑的地面上滑动,孟知礼收回了手。
一股倾诉的欲望从心里挤了出来,我想吞下去,但还是没忍住。
“乌清淮这样也挺好的,虽然孟梵天不是个好爸爸,还养出来你和孟知佑这样有些变态的孩子,但乌清淮总不会带坏孩子的。”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小汽车,仿佛对这个儿童玩具特别感兴趣。
过了一会儿,我丧失兴趣,把它推到了一边,自言自语的说。
“也不怎么好玩嘛。”
掌心里一下子空落落,跟缺了一块似的,我不由得攥起来,用力握紧。
过度紧绷的神经跳动的很快,血液加速变热,让我的脑海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几秒后,我无声的舒出一口气,低下头,看着手腕上的手镯,不太稳定的某种浪潮逐渐被温柔的大手抚平。
“外婆说过,失去的东西会以另一种形式弥补回来,甚至会更多。虽然乌清淮没有给予我足够的亲情,可我遇到了外婆,外婆很疼我,还把她戴了几十年的镯子送给了我,祝福我。”
“乐乐有好多玩具,可是我有外婆送的手镯。”
类似于某种得意的膨胀情绪被孟知礼的沉默戳破了一个洞,无声的瘪了下去,我也安静下来,抬头看着远处的花园。
“乌清淮很差劲,可他把当时仅有的全都给了我。”
“他已经做的很好了,我不怪他。”
指甲在无意识的抠着地面,我有些懊恼的小声嘟囔着,“要是早知道乌清淮能出奶,那时候也不至于饿的光喝水了。”
破旧的出租屋里,干瘦的乌清淮慌张的抱着哇哇直哭的我,把买来的廉价奶粉兑了大量的水喂给我。
他也饿的饥肠辘辘,边看我拼命喝奶边吞咽着口水,最后可怜的把沾了一点奶粉的空碗舔的干干净净。
为了找食物,他去献血车上鲜血。
医生见他瘦骨嶙峋,不忍心抽,乌清淮好说歹说才献了出去,然后兴高采烈的抱着献血后赠来的食品回了家,温柔的哄着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