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角笼内是斗兽场,八角笼外是牢笼。

应年站在原地,冷眼看着台上厮杀正烈的两头猛兽,应琛出拳迅猛,用力时腰背肌肉隆起,总让应年回忆起那双手臂将自己牢牢扣住的力度,身上泛起隐秘疼痛。

三个回合过去,应琛采取肘击,接连几下击打后又像对方出拳,36号已经无法支起身体,脚步摇晃,甩了几下头以后重重倒在地上。

裁判在他旁边数了几下,最终一声哨响声,举起应琛手臂宣布胜利。

台下爆发出掌声,欢呼声,口哨声,簇拥着胜利者走出八角笼,朝台下走去。

聚光灯追逐着应琛,灯光逐渐向应年位置靠近,直到将他同应琛困在一起。

离得越近,应年越能察觉到闪烁着兴奋的、血脉喷张的疯狂,应琛眼中反映出他现在的样子头戴中长卷发款式的假发,身穿女装,脸上满是惊诧与恐惧。

当着全场,他被滚烫结实的手臂紧紧环住,轻松向上托起,在尖叫声与欢呼声中,他被应琛抱在怀里,假发随着动作摇晃,看不清应琛的表情。

一秒后,灼热的手掌按在他后颈,迎面而来侵占欲极强的吻。

应年瞬间睁大了眼,听见心脏下坠的声音。

中央的电子屏上显示着他们接吻的场景,闪光灯和相机快门声都变得刺耳,应年捕捉到周围人口中的“女朋友”,“般配”等字眼,在这一刻僵在应琛的怀中,身心如同被车轮碾过,脑中痛得嗡嗡作响。

换上女装,踩着红色的芭蕾舞鞋,被当成应琛的女友,成为应琛和观众的兴奋剂,被在所有人面前打上标记。

他只是睁着眼睛,视线模糊看不清应琛的脸。

他麻木地张着嘴巴,想起在福利院时恶童们嘲讽的笑,扒他裤子的手,温度就和现在按住他脖颈的温度相同。

在察觉出有温热液体流在自己脸上时,应琛结束了这个吻,在看到应年脸上的表情时微微怔住。

失望,屈辱,恐惧与厌恶,在这张向来温和漂亮的脸上得到具象化。

应琛皱了皱眉,欲盖弥彰地把他头按在自己肩上,抱着人穿过层层叠叠的人群往外走。

他原本没想做得这样过火。

应年穿着自己给他买的一副和鞋子,披着他的外套站在人群里,衣服简直是给他量身定做的,他像个漂亮的玩偶,不属于在场的所有人,只属于应琛。

暴力,汗水与胜利能最大程度刺激他的兴奋与肾上腺素,在台上,他看见同样看着自己的应年,只觉得心脏重重跳了两下,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啪地被点燃,想拥抱他,吻他。

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他的所有物。

虽说应年的反应像是浇了盆冷水,但应琛还是搂着他回到车上,在放下的车后座上亲吻抚摸,力度放轻。

可应年忽然哽咽着问他:“你就这么恨我吗?”

应琛动作停了一瞬,看到应年偏过头,逃避似的闭上眼睛,眼睫被泪水打湿成一簇一簇。

见到应年倔强反抗,应琛会忍不住欺负得更狠,现在看到他这样可怜,应琛却没来由地心软,又感到烦躁。

“没有。”

“那为什么要我穿这些呢?”应年伤心地说,“就因为我是私生子,是畸形,所以你让我在所有人面前穿女生的衣服。”

他好像难受极了,质问的语气里还带着胆怯:“你为什么这么侮辱我呢?”

“你不愿意穿为什么不说?”应琛从他身上起来,语气生硬,拿出纸巾胡乱给他擦脸,应年就任他动作,假发散落的部分被眼泪糊在侧脸上。

“我说了你就会不让我穿吗?”应年说,“我有反抗的余地吗?算了,你只是想让我难受而已,这样你就满意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