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9%,还怀疑吗?”
应琛叫他:“哥哥。”语气和眼神都带着戏谑与讽刺。
手机摔到地上,发出“咚”的响声。
胸口被什么堵住,喉咙像是被卡住,应年怔怔地睁大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有什么东西在崩塌。
关于未来的幻想,关于蒋瑛的回忆,和对于应为斌的认知。
幼时夜里带着皂香的怀抱,在扇着电扇的老房子里蒋瑛唱过的摇篮曲,还有蒋瑛烧菜的香味,蒋瑛的每一句“妈妈很爱你”。
他怎么去相信蒋瑛是别人家庭的破坏者?去相信蒋瑛和他本来就是低劣的、见不得光的存在?
而应为斌,披着“应年恩人”的外皮,实际上是个始乱终弃,背了良心债才把他接回来的男人。
应年的手在不自觉地发抖。
从小到大,即使应琛对于他的身份做了那么多次怀疑揣测,动辄欺负他,甚至因此而侵犯他,他都没有真的怀疑过自己的身份,他信蒋瑛无辜,信自己无辜,遍体鳞伤也要自证亲白。
这些努力让他现在更像个笑话。
应琛没说错,也没恨错人。
应年再也站不住,扶着墙,酸胀的双眼一眨,眼泪跟着啪嗒啪嗒往下掉。
下巴被抬起,应琛说:“哭成这样,好像你才是受害者。”
应年不敢看他,没脸看他,只能摇着头,说不是,说对不起,说求求他,一遍一遍重复。
至于求他什么,应琛早就知道,所以给出的回答是:“不行。”
临近午夜,外面炮竹声更响,向来空荡的别墅也显得有了家的味道,应为斌晚上喝了不少,看两个孩子不在身边,才握住林文佳的手,念叨着这些年的辛苦,和对林文佳的喜欢。
“等以后小琛长大了,就能帮上你,不用这么心累。”
应为斌喃喃:“我对不起那两个孩子。”
醉酒忆事,他才能清晰数出从小到大陪过应琛几天,很小的应琛也曾经拉着他的手求他一起去放风筝,可是应为斌每次都拒绝。
应琛把以暴制暴作为对付应为斌的手段,被激怒时应为斌恨不得把应琛吊起来打,冷静下来却在反思自己。
他并不是个有责任感的父亲
“一晃就长大了。”他环顾四周,醉意上来,起身要去找人。
“你歇着吧,喝这么多,我去找找。”
林文佳起身,找了几个屋子,最后才找到了阳光房,门没关,也没开灯,但外面亮,不至于什么都看不清。
玻璃窗下的两个人影挨得很近,听不清是谁在说话,林文佳听到很小的一声“不要”,还带着哭腔。
“小年?小琛?”她担心道,“是你们吗?”
两道身影几乎是立刻分开,应年连忙转过身背对她,过了一会儿才出来,眼和嘴唇都很红。
林文佳忧心应年状况,正欲拦住他询问,却见应琛正警觉地盯着自己,好像怕被夺走食物的猎狼。
她心里直打鼓,只得轻声问应年是不是不舒服。
“眼睛过敏,”说着,应年揉了揉眼睛,
“阿姨,我先去卫生间冲一下。”
林文佳看他走了,狐疑地往屋里看了眼才转身离开。
这次过年来应家,她并不是没有私心。
应为斌条件好,对她也算得上不错,两人也都已到中年,她也并没有自己的孩子。
以后要一起过下半辈子,她不得不慎重选择,婚前充分了解对方的家庭,给自己一些余地。
一直到应为斌年假结束,林文佳大部分时间都在应家,晚上应为斌送她回家。从那天晚上她看到应年情绪不对,便一直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