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岔路口，应年看着通往龙湖山庄应家别墅的那条路，竟然一片漆黑，仿佛是通往巨兽的腹中一般漫无尽头。

他不敢走上去，无处可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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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钟指向十一点，应家一楼灯火通明，二楼房间始终没开灯，客厅里传来应为斌焦急的脚步声与说话声。

“对，第一中学的，应年，男生，今年19岁。”

电话打到第12个的时候，他再也坐不住，直接报了警，正要去拿外套之时，却看见应琛先他一步把门打开，外面裹了层羽绒服就冲了出去。

“你干什么去？”应为斌急忙上前拦人。

应琛没回头：“找人。”

“你添什么乱？”应为斌拖鞋都忘换，“你知道他去了哪儿？我报警了，你在家里待着吧。”

应琛没停下，冒着大雪推开栅栏门：“知道。”

龙湖山庄傍山而建，到市中心需要经过一段接近两公里的坡路，雪天交通不便，打不到车。

黑色皮质登山靴一步步踏过莹白的积雪，橙色的灯光铺在雪地，照亮一连串间隔较大的脚印，穿过十字路口，再往前，应琛在一家麦当劳前停下。

隔着一层贴着贴纸的厚玻璃，他看到他哥趴在靠窗的桌子上睡着了，比这段时间在家里看到的任何一次睡得都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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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跑到麦当劳顺便吃了个全家桶，一边吃一边骂自己弟弟“￥%￥*！#”

第23章 23

应年这一觉睡得很沉，交错在各个不同的梦境中。

他罕见地梦到了蒋瑛去世的那天，上午她还告诉他要在家里等着她加班回来，下午就被人告知蒋瑛意外去世，然后他一直在哭，在发呆，懵懵懂懂被送进福利院。

后来被应为斌接回应家，有了一个很粘他的弟弟。

刚来家里的半年时，赶上了应琛生日，应为斌出差，虞曼更是完全忘了，出门不知道去了哪儿。

应为斌订做的蛋糕到家里时，应年没有在应琛脸上看到任何惊喜的表情，吃蛋糕时应琛也很难受。

“怎么了？”应年擦掉他嘴角的奶油，“不喜欢吗？”

应琛摇头，委屈道：“又没人给我过生日。”

虽然对于应琛来说早就习惯，但小孩子每次都会难受的，柏知醒也好、其他朋友也好，他们过生日的时候都会举办派对，收到礼物和祝福，但应琛只有孤零零的蛋糕。

应年想了想，找来蜡烛和生日帽，点上了7根，然后关上灯，为他的新弟弟戴上了生日帽。

“没关系，以后哥哥给你过。”

那是他们过的第一个生日，那之后好几年年，应年都会暗暗记住应琛喜欢什么，攒钱去买，等到生日当天送给应琛。

相应的，应琛也会送给应年，只不过在虞曼走后就没有了。

应年依旧锲而不舍地去修复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即使见效甚微。

初二那年，应年生日，应琛忽然来找他。

应年的生日在年末，当天下了很大的雪，外面冷风呼呼作响，天气阴沉。

“出来一下。”

应琛站在门外，这么跟他说，然后自顾自走了。

在这之前，应琛已经很久没有主动和他说过话了，所以应年十分惊喜，不问他什么事，立即从屋子里出来亦步亦趋跟着他：“小琛，我们去哪里呢？”

应琛站在通往三楼的楼梯上回头看他，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去看我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我放在阁楼了。”

被这喜悦冲昏了头脑，应年的坚持不懈似乎真的给了他们缓和的余地，应琛竟然真的愿意和他重归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