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独身一人,来到这种地方当然害怕,但咬咬牙还是下去,跟着应琛却跟丢了。
好在当时天还没黑,她顺着直线走,远远发现一座墓碑前摆满了鲜花。
大多数都是浅色,没有枯萎,看起来是有人持续送来鲜花,拿走枯萎的,每天都在搭理。
弥漫香气的鲜花后,周伊看到了墓碑上的照片。
一个很好看的男人,眉目温润,大概只有二十出头。
周伊在墓碑前站着,看得有些呆住,后面忽然传来一道并不友善的人声“你跟踪我多久了?”。
周伊吓得差点跳起来。
应琛走到她面前,挡住照片上的脸,很是嫌弃:“去外面说。”
周伊这才大概明白了什么。
大概是被她的执着打动,那天应琛大发慈悲地和她去了心理诊疗室。
“心理测评并不难,他很快就做完。结果有间接性的妄想性精神障碍,以及偏执型人格。”
周伊说:“说得直白点,就是幻想症,以及很严重的睡眠障碍。”
周伊把平板上的数据展示给应年,那是一副手环的照片,旁边记录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数据,最早是四年半以前。
“手环连接着我们的系统,我们可以直接看到他的睡眠数据,最开始时他几乎无法入睡。”
应年问:“为什么?”
“因为他说,只要闭上眼睛,就会重复被海水淹没,树枝刺穿心脏的情景,这导致他很害怕睡眠,哪怕是利用了药物,最终睡眠时间也只有四到五个小时。”
“而幻想症,我从和他的聊天中推断,是因为你的离开给他带来的打击太大,导致他的精神形成保护机制,自动拟造出不存在的人,可以让他免于崩溃。”
“对于这种保护机制,我们只能使用心理暗示以及药物引导,有一段时间需要强制脱敏,需要让他去反复观看那份报告,以及相关的视频。”
而每次观看,对于应琛来说无疑是再经历一次当初的情景。
平板被递到应年手中。
屏幕上,应琛被固定在座椅上,诊疗室里只有一面巨大的显示屏,循环播放着当初的事故报告,一闪而过的画面里,应年看到一具被盖上白布的尸体,露出的手臂上皮肉都烂了。
应琛在座位上先怔愣,而后剧烈地挣扎起来,整个椅子恨不得跟着晃动。
他似乎是像逃出去,但身体被固定住,他只能眼睁睁一次又一次看着应年死亡。e熳生長??峮妻??⑼?玖2靈壹久浭薪
他开始发抖,剧烈地摇头,最后崩溃大哭。
应年看着静音的画面,仿佛能听到他的嘶心裂肺的叫自己名字。
“好在治疗的效果还算显著,他认清了事实,却也有相应的后遗症,在接触到相关的信号,比如“爱人已经离开”或者“爱人将要离开”的信息时,他的躯体化反应很明显。”
所以当应年告诉他自己即将回a市时,应琛才呼吸急促,直不起身,让应年快走。
作为原本亏不够合格的爱人,应琛不能让应年看到自己不堪的一面。
诸如此类还有很多。
五年后见面,应琛不敢碰他,反复确认他的存在。在东南亚的避难所,应琛高烧不退时一遍遍重复的噩梦。
“真正的起效是在几个月前,他再次见到你,你们明白吗?就好像浑浑噩噩活着的人,突然找到了生活的目标。
“他终于不再需要我去引导他说出自己身情况,而是自己主动来询问怎样让自己看起来正常,每周都来进行心理诊疗,会问我如何与伴侣相处。”
应琛在积极地纠正自己,让自己尽量不叫应年难过失望。
“他在努力让自己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