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要来的。”应年对应琛说,“不关许经理的事。”

应琛扶着沙发扶手站起来,现在已经不用拐杖,走路仍然有些别扭。

应琛刻意压低的声音显得很疲惫:“许经理,你先回去。”

许宁赶紧溜了。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安静得能听到应挽浅浅的、不太舒服的呼吸声。

应年身上只随意穿了件衣服,背着平时上班的双肩包,很瘪,连行李都没拿。

大概是知道消息就连夜赶过来,脸色比平时还苍白,眼眶也微微发红。

应琛知道他是急的,刚想开口,应年就问他:“许宁不说,你是打算一直不告诉我?”

他试图呼吸缓解自己的情绪,声音还抑制不住地发抖:“你是小挽的亲人,我就不是?我没必要知道小挽出什么事,她也不需要我,应琛,这样公平吗?”

他撂下这一句,背对着应琛抹了下眼睛便走向应挽。

病床中间,应挽穿着病号服的小小身体简直像要被床铺吞进去。

躺在其中无知无觉,嘴唇都烧得起干皮,睫毛现在还是湿漉漉的。

明明上次见面,他的小孩还那么活泼,把最多的糖果给了他。

应年坐在床边,轻轻摸她的额头,还是一片滚烫。

又低头,看到她露在外面的手,只有他手掌的三分之一大。

小小的手背上淤青一片,留置针导致一片皮肤突兀地翘起。

应年心针扎似的疼,眼睛一酸,眼泪就滚了下来。

站在后面的应琛听到应年吸鼻子的声音,而后见人站了起来,低着头往卫生间走去了。

应琛放心不下,便追了过去,在外面就听到里面刻意压制住的抽泣声。

他犹豫了下,还是推门进去了。

“哥。”

应年没回头,撑着洗手池边缘,肩膀一颤一颤的。

他背对着应琛从旁边抽了几张纸,飞快地用力在脸上抹了几下。

“医生拍过片子了,问题不大的,等烧退了就好了……”

“问题不大?”应年打断他,压抑着哭声,气恼地指责应琛,“你摸过她额头多烫吗?还有她的手,是护士没经验吗?为什么找血管都找不准?”

陈泽说的没错,有的事情,一方发挥的作用实在有限。

这些应年眼中根本算得上大漏洞的事,在应琛看来居然不值一提?

因为应琛忙碌、应琛从小就没体会过母亲细致的照顾,所以对待自己的孩子也好不到哪去。

不知道应挽在自己不在时吃过多少苦。

应年被激怒一样,忍不住质问应琛:“你真的有用心对待过小挽吗?!”

一直以来应年对应琛的责骂都不少,可只有听到这话时,在向来冷静阴沉的脸上,应年才看到了类似于被误解后的难过的表情。

“小挽不是第一次得肺炎,以前也要烧一阵,每次我也像这样连夜陪着。”

“手臂上有淤青,是她凝血功能不太好,医生说和早产有关系。”

他直视着呆愣的应年:“我没有对她不用心。”

应年不知是想到什么,别过眼睛,在原地僵立着。

应挽上次生病是什么时候?冬天好不好过?

凝血功能不好,那没办法和正常小孩子一样追逐打闹吧?

所以应挽总是在家里的玩具房,连应为斌都不喜欢太体弱多病的她。

这些没人告诉过应年,应年也从来没有主动去问过。

甚至假如应琛没找过来,应年都已经主动选择把应挽这个“孽种”丢在过去,忘个干净。

他有什么资格指责陪在应挽身边五年的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