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个小女孩是?”

“……是,”应琛说,“是我们的宝宝,我以为你会一眼就认出来,她很像你。”

应年怔住,而后骂道:“她那么小,你让她一个人跑过来干什么?”

“我找了人跟着她,”应琛倒是坦诚,“那天我也一直都在。”

“你早就查到了,”应年无力道,“你想干什么?”

“是,查到了顾春堂给你的信托金账户,和你们公司合作也是因为你。”

应年讨厌他看着自己时灼热又痴迷的眼神,小心翼翼的语气,好像自己被他视作珍宝还恃宠而骄无理取闹。

应琛惯会伪装出这种样子,应年早就识破,这时只想撕破他虚伪的面皮。

“所以呢?这次是想用工作还是顾春堂来威胁我?”

“我只是来看看你。”应琛上前,定定望着他,“所有人都跟我说你死了,我不信。”

应年退无可退,刚想往旁边躲,便被握住手臂。

“我找了你五年。”

他抓住应年的手臂,紧紧握着,确认眼前的人是真实的。

应年挣脱道:“放开我!”

应琛没放手,俯下身。

应年如临大敌,以为他终于装不下去又要胡来,下意识要躲闪,但应琛将他扯到自己怀里,而后只是轻轻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

“我就知道你还活着,”鼻腔里都是属于应年的干净的木质香气,他贪婪地呼吸着,一遍一遍喜悦地重复,“你还活着。”

应年僵着身体,肩颈处传来温热的触感,诧异地发现应琛在哭。

他不敢碰应年,只有左手紧紧抓着应年的手臂不放开,应年只要稍微侧身,就能躲开他。

应琛其实比以前瘦了些,但肩背也很宽,看上去十分可靠,此刻他弓着身体,肩背似乎在发抖。

最开始时,应年担惊受怕,怕哪天应琛突然找过来,怕他发现假死的骗局,像以前在d市那样想出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惩罚他们。

因为怕得不行,有很长时间应年都把自己缩在被子里,一遍遍在新闻上搜索那场车祸的进展。

现在真的到了这一刻,应琛没有暴怒、没有责问,只是趴在他肩上闷闷地哭。

是因为自己还活着?自己活着对他很重要吗?

明明以前让自己生不如死的人就是应琛。

应年攥紧拳头,鼻腔里都是熟悉又清爽的薄荷香气,但胸口像被湿毛巾裹着,闷闷地一阵阵发疼。

他命令应琛:“起来。”

应琛没动。

应年奋力将手抽了出来,一把将他推开,颤声道:“别在我面前装出这种样子。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哭?”

“年年……”应琛湿润发红的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别他妈这么叫我!恶心死了。”

应年丝毫不留情面,他听到应琛的声音,就像回到过去不见天日的时间,被压抑得喘不上气,情绪也跟着激动起来:“表面上装一装,暗地里又要做什么?前几天打电话来的也是你吧?应琛,我警告你,你别再乱来,否则我就真的让你看到我的尸体!

“我说到做到。”

“我不会的,我发誓。”

应琛猜测应年还陷在过去的情绪里,试图上前凑近安抚他:“你不要怕我……”

“你说你只是来看看我,”应年退后一步,和他保持距离,“现在看完了,没有你,我过得很好,特别好,所以你能滚了吗?”

应琛不吭声,维持着原来的动作没动。

“滚!”

他指着大门,过高的、愤怒的吼声在安静的房间中回荡,要赶走这位不受欢迎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