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应年。

起初以为是打错了,期望狠狠破灭后他本想就挂了电话,可又觉得不对,这声音怎么听都有点耳熟。

终于意识到到这个声音是属于谈修齐后,他骤然握紧了手机。

过了一会儿,当熟悉的、无数次幻想过的声音响起时,应琛喉咙便像卡住异物,胸口处泛起沉闷的酸胀。

应琛无法开口说出完整的话,僵硬地举着手机,安静又贪婪地听着应年发出的每一个音节。

从下车到走到应年面前,应琛尽力让自己显得友善成熟,但依旧很难控制住自己想要触碰的欲望,目光也无法从他身上移开。

应年还是瘦,穿着质感不太好的廉价套装,领口有些褶皱没有熨平。

如果这就是他能拿出来最好的衣服,那应年是在过怎样的生活?

应琛开口时,声音有些发抖:“好久不见了。”

他上前试图公事公办地和应年握个手,刚刚凑近,应年一脸惊恐地往后退,手里的资料也掉了一地。

“抱歉。”应年蹲下身去要把资料建起来,“我先收拾下,各位先进去吧。”

又开始装鸵鸟回避,只留给应琛一个圆圆的发旋。

应琛便屈尊降贵地也俯下身,帮他捡起了散落的资料,整齐地递到他面前。

周围的人们颇为意外,某个高管说:“应总,您和蒋工认识?”

应琛刚要说话,就被应年抢先一步:“不认识。”

应年别过视线,嘴唇的颜色变得苍白。

他抱紧手里的一沓资料以获得少许安全感,低着头说:“应总认错人了。”

两人之间氛围奇怪,几个高管发现不妙,便说:“外面太晒,应总,咱们去会议室说。”

应琛被人簇拥着进去了,应年这时才敢恍然抬头,盯着应琛挺拔宽阔的背影,发现自己手心出了一层冷汗。

“跟上来啊。”大黄见他神色少见地慌张,压低声音责备道,“你这是怎么了?应总跟你说话,你这是什么样子?”

“抱歉。”应年说,“黄经理,我一会儿能不能不讲了?我……”

大黄当然不准,竖着眉毛警告道:“你敢关键时刻掉链子?你要讲的东西是咱们部门的心血,我不管你是什么原因,今天必须上。”

短短的二十分钟比这五年都要难捱。

明明昨晚烂熟于心的内容,此刻看着ppt都很难讲清楚。

应年始终背对着台下,但能清晰地感觉到紧紧黏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直到讲演结束,他回过身致谢,目光不经意与应琛对上,肚子上的疤痕又泛起细密的疼痛。企蛾羣8⑸四??溜贰?⒋?更薪

“黄经理,”应年都没坐回到椅子上,压低声音和大黄说,“我真的不太舒服,先失陪了。”

后面没有需要应年讲的内容,大黄便同意了。

应年几乎是落荒而逃,回到工位猛灌了几口水,随后关了电脑,胡乱收拾起东西,而后头也不回地提着包往外走,一路上都觉得脚踩到棉花上,一点力气也没有。

他紧紧攥着手机,但是根本不知道拨给谁,向谁求助。

应琛是怎么找过来的?合作的消息传了这么久,那应琛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在这?

还有那辆迈巴赫,和几天前见过的一模一样,他绝对不会认错的。

所以为什么他会受到陌生男人殷勤的对待和问候,更让他不敢细想的是,那个叫应挽的小女孩,是谁的孩子?

应年坐在出租车上,怔怔地望着窗外,又低下头,拼命地揉了揉眼睛。

他回到自己的合租房,肚子上的伤口就开始不舒服,像是由情绪引起的,一阵一阵隐约的痒意。

应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