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年没回复,不想跟对方聊太多。
维修工人这时都拿着单子让应年签字,应年一边签,一边问:“买这些家具的客户您方便透露吗?”
“可以查,稍等。”维修工熟练地点开,将购物页面展示给应年,“您看,叫许宁。”
应年没思考出许宁是谁,只是隐隐觉得这名字耳熟。
不过许宁并不稀奇,他在网页上搜索,显示a市有三千个叫许宁的人,还有一千个叫蒋年的人,包括他自己。
过度的思考很快便被忙碌的工作占据,本周大黄找他开了两次会,改客户会议要秀的ppt,直到周四晚才改好。
应年在周四晚上试讲了好几遍,然后早早睡了。
第二天他穿上熨烫好的套装,打理好头发,尽力让自己看上去得体,早早去和大黄汇合,在大门处和几个高层领导迎接客户。
“这身不错,”大黄也特意洗了头发,闻上去不太臭了,“公司形象还是得靠你们这些年轻人维持。”他又嘱咐,“千万不能失误,这关系到公司的生死存亡。”
“黄总,”应年小声问,“这个公司我调查过,体量不大,到底是什么背景?”吔僈甥长??裙⑺⑼酒⑵⒐貳?一玖浭新
“我也是刚刚听领导聊天才知道。”大黄刻意压低了声音,“是卓新。”
应年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俯身倾听的动作变得僵硬,像有千斤的石头压在他背上,使他直不起腰。
“怎么了?傻了?”大黄拍了拍他肩膀,“客户到了,快走。”
“卓新”二字不停地击打他脆弱的神经,耳边不断传来嗡鸣。
像是大脑自动启动保护机制,他下意识地安慰自己“不是的、不会的、一定是弄错了”,于是呼吸也变得急促,额角突突直跳。
对面,一群人簇拥着那辆不久前还出现过的迈巴赫,车门缓缓打开,长腿落地,许久不曾出现过的、梦魇一般的面容完整地展现在应年面前。
应年手脚发软到挪不动路,指甲紧紧抠着裤缝,呆愣地隔着人群,与台阶下的人对视。
黑色衬衫服帖地勾勒出宽肩窄腰,袖口微微挽起,露出一截结实修长的小臂,手腕上腕表结构复杂,看上去价值不菲,周身显出沉着如同冷金属般的质感,让在场的人一时都安静下来,不自觉将身子弯了几分。
他的额发被一丝不苟地梳上去,露出极英俊的一张脸来,眉眼比五年前成熟许多,只是看着应年时阴鸷而专注的眼神分毫没变。
他迎着应年的目光,定定凝视着他,像是在确认什么,而后嘴角微微上扬,昂首阔步朝他走来。
“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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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了快跑
第104章 98
有很长一段时间,应琛只有在梦里才能想象再次见到应年的情景。
梦境由他熟悉的场景重新拼接,梦中应年总是伤心又惧怕,但总归没有成为停尸房里面目全非的尸体。
每次醒来,应琛的心就像被生生剜去一角,让无尽的悔恨填满。
五年过去,名字成了忌讳,到最后谁都不肯提起,应年就真的在除了应琛之外的所有人生活里消失不见。
不久前的某天接到许宁发来的信托金信息时,应琛让司机调转方向,前往市中心医院。
出于许多愧疚和一些对长辈的尊敬,应琛始终为顾春堂越发苛刻的让利要求让步,并为他的科研项目捐赠了专门的实验室与价值几个亿的设备。
前往住院部的路上,应琛的手指在扶手上有节奏地敲击着,脑中串联起顾春堂在得知应年死后的反应与行动。
病床上,顾春堂身上还穿着肺炎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