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弟,给你的药有按时吃吗?”

应琛面色一沉,拿着手机走出去,顺带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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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的一周,应年几乎每天都有不同程度的呕吐,不管端上来的菜是什么,有时甚至只是闻到某个味道,那股恶心就从胃里升起,严重时几乎无法进食。

他扶着洗手池,弯起的脊背比头要高,应琛被他薄毛衣下凸起的脊柱刺痛眼睛,手抚在上面就能感受到应年本不该承受的痛楚。

如果拥抱能够完成痛苦的异体移植,应琛就会一直抱着他,将应年的所有痛苦转移到自己身上,替他承受。

但这显然不行,且原本只在应年腿上的酸痛也逐渐转移,蔓延到腰部,不止在晚上,白天躺在床上时,仿佛有风往骨缝里钻,疼到只能咬紧牙关半躺在床上,像是报复一般来回换姿势,弄出很大的声响。

等应琛醒了,他烦躁地朝对方骂道:“你在我旁边睡着,我看了心烦,能不能滚?”

应琛醒过来,发现应年的脚背肿得很高,又端来热水,试好水温,一边盯着应年泡脚,一边为他按摩酸痛的小腿。

某天,从半开的窗户里钻进来的春风照常切割他的四肢百骸,他在疼痛中醒来,顺势坐了起来。

他一动,应琛几乎立刻跟着醒了,这段时间应琛不敢睡得太熟。

“怎么了?腰疼吗?”

应年没说话,应琛凑过去,半梦半醒之间也能准确找到应年左侧腰后经常疼痛的位置,用拇指轻轻打圈按压。

“我要去医院。“应年对他说,“我要听到大夫亲口跟我说我没事。”

应琛的动作停顿几秒,才说:“好。”

一个上午,应琛带着应年跑了三个科室,大夫给出的答复是神经衰弱、肠胃功能紊乱、腰肌劳损和缺少钙质。

“我说了没事,”应琛见他还在认真地看着检查表,宽慰道,“别多想,回去按大夫说的,补点钙,多出去走走,兴许过一阵就好了。”

他说话时手护着应年的后腰,让他走在过道内侧。

路过某科室时从中窜出一个小孩,差点把应年撞到,应琛几乎下意识地把应年往后带,身体挡在他前面,手臂护住他的小腹。

小孩父母敷衍地道歉,应琛显然不满意,严厉地指责父母对小孩疏于管教。

应年没觉得有什么,对应琛激动的反应莫名其妙,嫌他丢人,兀自往前走了。

医生开的药物并没有起到一点作用,该有的痛苦还是会有,且只增不减。

在应年某次吐完实在难受瘫倒在卫生间后,应琛把人抱到床上,拿着手机就急匆匆去了外面。

应年隐约听到外面的动静,但因为太难受听不清楚,只记得应琛的语气很激烈,一直在追问对方。

他在床上缓了缓,挪动身体,去够床头柜的抽屉。

挂掉和梁慈的电话后,应琛去卫生间冲了把脸。

梁慈告诉他:“必经的过程,没办法缓解。”

应琛吼道:“他每天都吐得昏天黑地!吃不下饭,睡不了觉,都快撑不住了,你就在这轻飘飘地说这是必经的过程?你应该告诉我怎么才能让他不这么痛苦?”

“我说了,没办法缓解,”梁慈淡淡道,“当初你让他怀孕的时候,有考虑过他身体适不适合?现在反倒来追问我?可笑。”

应琛被堵得说不出话。

平息了下翻涌的情绪,开门进屋时,看到应年正要往嘴里喂药,一把就抢了过来:“你吃的什么?!”

他低头看清药瓶,是苏雪晴在电话里说的药,于是神色些许松动。

应年将药瓶拿过来:“不是安眠药,吃不死人。”

他仰头将苏雪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