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所措,像个赌徒一样蹲在地上,疯狂又紧张地翻找房间的各个角落,额前打理过的的头发落下来大半也没在乎。

等到腿有些麻了,外面的灯灭了,他才终于在珍珠夜灯最不显眼的底部抽屉中发现了一枚吊坠。

是他给应年带上的那枚戒指。

外面开始飘雪,应琛站在车后箱旁,风刮在脸上,跟刀割似的。

车后箱里,中间有些丑陋的生日蛋糕上歪歪斜斜写了“生日快乐”,他摩挲着之前应年为他贴创口贴的伤处,明明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现在却隐隐刺痛。

为了能做出像样的蛋糕,他练了很久,可惜做出来的还是不堪入目。

蛋糕,连同周围放满车后箱的鲜切玫瑰,和屋内的戒指,与自己,都被应年丢弃在雪中。

可能是太冷,他手冰凉一片,从口袋里摸出烟,点了好几次才点着,缓缓抽着,还是没办法填补胸口产生的巨大空缺。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来,是秦力。

“小应总,按您说的,查了银行和图书馆还有其他几个地方的监控,人去了银行之后往高铁站走了,中间又出来换的汽车,刚刚到了d市的一家民宿。”

“他自己?”

“没看到别人。”

“嗯,”应琛缓缓吐出口烟,目光晦暗不明,“先别查了。”

秦力感到意外,又确认一遍:“不查了?”

“嗯。”

一来打草惊蛇不好。

二来,就算找到了人,应琛也没有想好怎么去面对。

当初无所谓地撒了个谎,自作聪明骗了人这么多年,现在应年心中要有多恨他,应琛根本不敢想。

他回车里一口一口抽着烟,取出长期放在车上的毛毯,上面还残留着些应年的气息。

他把毛毯蒙在脸上贪婪呼吸着,才觉得心中的巨洞被添满,随之而来强烈的思念,酸楚变成锥子,往他心口上钻。

自我折磨一样地过了半个小时,才算冷静下来。

他掸了掸烟灰,将生日蛋糕拿出,关上车后箱,把蛋糕扔进了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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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期间,返乡的人很多,有许多人抢不到票,来t市中转,高铁站里人来人往,弥漫着汗臭味与泡面味。

因为人太多,应年并不舒适,刘文从那件事后,他就对人群产生了抗拒,别提坐高铁,他连地铁都没坐过几回。

也因此被别人骂矫情,不合群,不正常,被排斥。

所有的一切他原本都不用承受。

刘文从早就死了,在应年打算逃跑之前就死了,一切都是应琛策划好的骗局罢了。

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拿到了刘文从的声音素材,装成是对方,把应年拖走、强暴,自导自演一出救赎的戏码,把一无所知、从头到尾都以为自己肮脏不堪的应年玩弄于股掌之中。

应年在卫生间吐了很久,后背一阵一阵发凉,额角都是冷汗。

不是没有前车之鉴,当初谈修齐的事情,应琛就骗了他,应年恨自己怎么能再次掉入圈套,相信应琛是什么好人。

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坏种,跟他妈一样。

应年用力掐着自己手腕的肉才能缓解晕眩和呕吐,原本就没吃什么,现在更是难受到不行。

他在原地扶着墙缓了缓,听见外面播报检票通知,才起身往外走。

好巧不巧,检票时发现身份证不见了,应年翻了半天背包和口袋都找不到。

检票员帮他联系了广播站通知,着急催他:“你先去旁边找,实在不行那边警局补证明,别在这里挡路!”

应年被吼了一通,加上这两天的变故,又想到原本这是他的生日,是最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