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顾春堂实际上并不知道应年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书,小时候因为没有父亲遭受过多少风言风语。
他摘下眼镜,曲起手指抹了抹眼角,又重新戴上,翻出湿巾,轻轻给应年擦掉脸上凝固的血和眼泪。
*
凌晨三点,手术室的门打开,声音不大,但应年瞬间惊醒。
“手术还算顺利,伤口很深,还好没伤到大动脉,不然救不回来了。接下来还要住一阵院,好好养伤吧。”
外伤手术后,应琛被推出,转入普通病房。
麻药劲还没过去,病床上的人脸上有几块淤青,脸色很苍白,眉毛皱起,陷入沉睡中。
应年把他安置好,坐在旁边,视线一直在他身上,隔一会儿就坐起来,观察一旁的监护仪器,看到脉冲稳定才坐下。
顾春堂醒来时身边没人,一下慌了,问一旁的护士长,才知道人去普通病房了。
等到了病房门口,看见应年背对着自己,身上还是那件沾血的衣服,弯着腰给床上的人仔仔细细擦脸,盖上被子。
明明弯下身体时,他的动作也很僵硬,一直扶着腹部。
也好像很习惯照顾人,应年是哥哥,去了应为斌家里,应该一直都在照顾传闻中顽劣又不懂事的弟弟。
顾春堂看得难受,眼眶发热,转身走了出去,半个小时后又拎着大包小包进来。
应年正试着把米粥吹凉,转头看见他,便把手里东西放在一旁,小声问:“顾教授,您怎么还在这?”
“我看你自己在这里辛苦,”顾春堂把手里东西给他,“换上衣服吧,还有些应琛住院可能用到的东西。”
应年犹豫了下接过:“谢谢您,等回去我把钱给您。”
顾春堂说不用,非让应年去试试衣服,说不合适还能退。
应年只好去卫生间换上,顾春堂看了,脸上带笑,说了好几遍合适。
其实应年没什么心情试衣服,但毕竟顾春堂一片好心,于是连连道谢,又跟顾春堂说:“教授,我这边自己就行,您先回吧。”
顾春堂犹豫再三,家里顾时雨和沈玲玲今天都打了电话,他便嘱咐了应年几句,最后应年把人送到门外,轻轻带上门。
“顾教授,这事情,包括昨天输血时您听到的,应叔叔他身体不好,您别告诉他,也别跟别人说,拜托了。”
接到秦力的消息,柏知醒和虞新故赶过来时,护士刚从病房出去。
透过门上玻璃,两人看到应年将病房里窗帘拉上一半,避免阳光直射到应琛眼睛。
敲门声响起,应年好像被吓了一跳,转身去开门。
见是他们,下意识皱起眉,一脸严肃比噤声手势。
“他还没醒。”
果然,应琛在床上闭着眼,脸上敷着纱布,鼻梁骨还有淤青,身上接着管子,手上打吊瓶。
看着很可怜。
两人向应年问了问应琛的伤势,随后又说起关正在外面的消息。
柏知醒说:“关正昨天被转移到私人医院,神经系统受损,人没事,恢复可能需要一段日子。百顺的事你也放心,有市里的人在盯。”
应年心中感激:“多亏你们帮忙,谢谢。”
“谢我们干什么,”柏知醒道,“关正不是我们送出去的,百顺的纰漏也不是我们发现的。”
应年没说话,显得局促而疑惑。
虞新故这时道:“关钰通过我找到应琛,和他说过杜明的计划,所以他提前回去t市,是想先将关正接出来,提前就跟市里打好招呼,也做好了出事的准备。”
应年错愕地看着他。
原本身为保镖的秦力一行人为什么守在t市,随时等候差遣,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