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琛挑了挑眉。

“不久前，您跟另一个人一起去过百顺看他吧？那天我恰好在，听到杂物间有声音，事后去查了监控。”

当时关钰纠结之下，仍是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杜明，并买通了相关人员，将监控删除。

“他们给我爸换过药，安眠药的剂量也都比病历本上多，我爸现在神智越来越不清醒，”关钰痛心道，“当初杜明装好人将他送到百顺，说是为了减轻我上学的负担，实则是为了将我爸囚禁起来，我爸的状况越来越差，百顺都是杜明的人，我也不敢轻举妄动。”

应琛双腿交叠，食指有节奏地轻轻叩击桌面，掀起眼皮看他。

“为什么他要囚禁你父亲？”

关钰皱眉摇头：“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那段日子我们过得太难，看到根救命稻草就抓住了。现在想，确实是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

“时间。”关正说，“他把我爸送进百顺的时间，和卓新出事的时间不长。”

说罢，他抬起眼，偷偷打量应琛的神色，见对方抿唇不语，似是思索，又说：“不知道应总为什么要查百顺的事，又为什么去看望我爸，如果……如果可以，请您帮帮我，我也愿意尽绵薄之力。”

应琛听他说完，摩挲了下手指，眼睛盯着关钰的脸：“可我怎么才能信你？”

关钰低声道：“我知道北微现在是卓新最大的竞争对手，我虽然算不上高管，但北微成立之初我就一直在这，您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忙。”

应琛面无表情看他半晌，最后压低声音道：“那我就拭目以待，关先生提供了什么价值的情报。”

关钰一怔，差点要给他磕个响头。

应琛站起身，也将他拉了起来。

临走时，关钰又凑近，提醒他：“小应总，你调查百顺的事，杜明知道了，你多加小心。”

*

按照地址来到顾春堂家里时，应年才发现他们仅隔了两栋楼。

开门的是谈修齐，应年见他像是比之前瘦了一点，但精神还不错，也就放心很多。

谈修齐见到他，眼睛亮了，唇边挂上笑，十分熟练地从应年手里接过东西，却被应年躲过：“我自己来吧。教授和师母在里面吗？”

“在呢，师母烧了很多菜，我还做了你爱吃的板栗炖鸡。”

应年很客气：“谢谢。”提着东西往里面挪了挪，和他保持距离。

谈修齐脸上笑容僵住一瞬。

“你们在门口聊什么呢？”

顾春堂把手里冒热气的菜盘放在桌子上，朝他们走过来，显得十分亲切。

应年便礼貌地和他问好，谈修齐小声说：“在讨论还要做些什么菜，师母已经准备了快十道了，说要多秀秀手艺。”

厨房里叮当作响，沈玲玲扣上锅盖，走了出来，嗔笑：“说我什么呢？时雨不在，没人给我撑腰，你们一大一小就打趣我？”

顾春堂笑：“我哪里敢，说你做菜好吃。”

沈玲玲撇撇嘴，这才看到门口站着的人，连忙招呼人坐下：“哎呀，这是应年吧？”

“师母好。”

沈玲玲保养得当，身材苗条，看着比林文佳还要年轻些，脸上一直带着亲切的笑，将冰箱里的果切拿出来招呼应年：“你第一次来吧，你顾老师没事就喜欢组局，别紧张，就当是自己家，多来几次就熟悉了。”

应年笑了下，忽然幻想自己真的拥有过这样的家该有多好。

沈玲玲又问应年想吃什么菜，应年说都可以，谈修齐便过去帮沈玲玲，说：“他爱吃板栗。”

“好啊，正好有板栗炖鸡。”

两人便在厨房忙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