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面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应年看了眼表，和林文佳说了一声，起身去了一楼的便利店。

没什么胃口，可是中午到现在滴水未进，应年胃里翻搅恶心，草草挑了些林文佳爱吃的食物和热饮，最后出门去路对面的药房拿了避孕药，面色如常地就着冰水喝了下去。

进电梯之前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他看见那串号码，眼睛忽然睁大，连忙滑动接听。

“修齐？”他握紧手机，声音激动，“修齐是你吗？你没事？”

“嗯。”谈修齐哑声道，“我回a大了，学校有些事。”

“太好了，你没事太好了，我以为他又对你……”

“没有。”

谈修齐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问应年现在在哪里：“你那边人多吗？”

“还好，我家有点事，我在医院。”靥蛮甥长苺馹皢說君?一??玖1????凌浭薪

“你身体不舒服？。”

“没有，是应叔叔，”应年答应，对面没说什么，应年知道谈修齐最初跟应为斌闹得不愉快，便没再继续，提醒对方，“修齐，我不知道他突然回来，要待多久，你这段时间就……”

“我知道，”谈修齐似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叫他的名字，“应年。”

“怎么了？”

“如果……”谈修齐沉默，似是纠结犹豫组织语言，半晌后忽然问他，“如果我再想办法，你还愿不愿意跟我走？”

谈修齐没等到应年回答，对面沉默半晌，才说了句：“你别重蹈覆辙。”

这是拒绝，谈修齐都明白。

“对不起。”谈修齐说。

没等对方再说什么，他便借口说有老师找他，挂了电话。

-

回去的一路上，应年心神不宁。

他这次真的错怪了应琛，且过早亮出了自己的底牌，他担心自己，更担心对方会因此彻底迁怒谈修齐，再做出什么举动。

拿出矿泉水灌了一口，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电梯抵达六楼，走到大厅入口处，远远见到林文佳和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聊天，并用手爱怜地抚摸对方突出的腹部。

大厅人少，说话声更加明显。

“快七个月了，不老实呢，哎，当初我以为孩子他爸撑不到孩子出世，现在他还有一周也要出院了，”女人安慰林文佳，“你别太担心，你们找的又是顶尖的医生，不会有事的。你跟我一样都是高龄孕妇，还在孕早期，万事放宽心，对孩子和自己都好。”

林文佳点了点头。

应年没太难受，反而有些羡慕自己还未出世的弟弟或妹妹。

不用被关进阁楼，不用遭受白眼，也不会被福利院里的孩子用竹签扎破血管，轻飘飘说一句只是玩医护游戏。

食指关节被沉甸甸的塑料袋勒得紫红，应年却麻痹到察觉不到痛。

吱呀一声，重症病房走廊与外厅的大门被缓缓推开，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响起。

江渚与应琛一前一后走出，气氛沉寂，林文佳见到，连忙上前。

“刚刚意识短暂清醒过，认出小琛了，林小姐，年年，你们放心，过了观察期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重症室探视时间只有一小时，今天林文佳和应年注定见不到人，江渚便送尚在孕早期的林文佳回住处。

时至深夜，大厅里只有零散几人，异常安静，但安静便是最好的结果。

从重症室出来后，应琛便异常沉默，应年悄悄往旁边看，发现他罕见的眼睫湿润，像是哭过。

应年将水和纸巾递了过去，对方没接过，转过身来，忽然将他紧抱住，头埋在他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