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应为斌身体不好,但大家都没想到会忽然发病,离死亡太近,前尘旧事早就抛到脑后,剩下对未来不确定的恐惧。
应琛喉头发紧:“现在呢?”
“做了手术。”江渚道,“暂时脱离危险,还在观察期。”
这才松了口气,应年后背出了一层冷汗,不熟练地拍了拍林文佳颤抖的肩膀,安慰她几句。
这时有护士过来,说应为斌情况转好,刚刚有苏醒迹象,江渚便问是否可以进入探视。
“重症室一次最多去两个人。”
没等应年开口,江渚便已安排好:“我跟小琛进去,年年,你在外面陪一下林小姐吧。”
原本在江渚眼里,应年和林文佳便都是后来者,这无可厚非,应年并无说辞。
林文佳几天没睡好觉,眼下乌青严重,脸色蜡黄,头发只草草扎着,眼角隐约藏着没干的泪水。
“大夫说这病保不准什么时候再犯,发病又急又快,再晚送到医院一会儿,恐怕你们就见不到他了。”她用手背抹抹眼睛,“他上周还说不放心你们,想着抽空我们一起去b大看看你,再找时间去趟英国看看小琛。”
应年没接话。
又听林文佳说,上次应琛回国,原本应为斌都让家里保姆把房间重新打扫规整,推了几个应酬,提前准备好食材,想着吃顿团圆饭,还安排了三天的空闲时间,想一家人出去散心,结果两个孩子都没有这打算。
应为斌气得不轻,说了重话,回去吃了降压药,晚上睡不着,跟林文佳说自己不该这么说两个孩子,怕他们更不愿意回家。
“小琛有时不懂事,也确实是他没教育好,现在远走他乡一年半载不回来,这无可厚非,可是你就在b市,一个小时的车程就能到家,你数数大学到现在,你回家比小琛多几次?平时有关心或者过问他的身体吗?”
应年沉默着给林文佳递去纸巾。
林文佳接过,擦了擦脸:“你别怪阿姨说话难听,因为你同学的事,你跟你叔叔关系一直不好,但你要因为你同学就无视他对你的养育之恩吗?这么多年,他补偿你和小琛的不够多吗?”
她情绪有些激动,说话的声音就大了些,应年原本只是安静沉默,这时却皱了下眉。
“补偿?”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喃喃,“一个两个,都这么喜欢说补偿,都要我去原谅,我凭什么要原谅他们……”
原本乖巧的孩子竟说出这样怨恨的话,意外之余,差点丧夫的林文佳更是气愤,头一次舆图开口责骂,一转头便怔住。
因为应年的眼眶同样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