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笑眯眯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谈修齐偷瞄他,忽然凑近垂眸:“你在改什么?”

只见手机上屏幕备注是“贫穷的修游轮”。

应年咯咯笑,眼睛弯成月牙,谈修齐的视线不由在他脸上停留,镜片后的眼神十分专注。

他回忆起高中某节体育课,应年站在观众席上的样子,思绪一时翻涌。

正这时,应年手机忽然传来通话请求,备注是“应琛”。

两人脸上的笑容一瞬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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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今晚,应年向谈修齐坦白大部分,谈修齐在寻找对方时,也暗暗想通许多。

想要和应年接近,想去触碰,拉住他时,生出那么明显的真实感,不愿放开。

剩下的一切,关于过去,关于应琛,谈修齐暂未得到答案,可他有些犹豫他自己也有不愿意让应年知道的伤疤,所以是否该允许应年也有,并且对应年来说,那是否真的算得上是伤害。

他悄悄将水龙头关小,听见外面的谈话声。

应年的语气很冷淡,和跟他说话时完全不一样,像是被掐着脖子,要刻意忍住,才能勉强地、十分不情愿地说完。

并惜字如金。

谈修齐在洗漱台旁的软凳上坐了很久,串联起这段时间应年的举动、经历、对应琛的态度。

结论轻而易举得到,谈修齐胸口泛起疼痛。

过往于他沉重,于应年是否更为不堪?

应年不愿意提,那他真的非要揭开伤疤吗?

不往前看的是自己才对。

谈修齐在洗漱台旁坐了很久,也纠结很久,头顶的灯光和治疗室里一样刺目,他默念烂熟于心的电话,闭上眼睛,深呼吸,终于平静下汹涌思绪,起身走出。

近一点半,外面安静下来,应年头顶的灯关掉,被子底下传来绵长呼吸。

谈修齐坐在自己床上,总想看他,看了一会儿又不够,站起身来凑近,却发现他手机竟然还开着。

屏幕上是一片天花板,装潢不像国内,看上去是白天,偶尔发出翻动书页的声音。

小框里正好能装下应年侧脸。

屏幕光似乎很刺眼,应年睡着时还皱着眉,可见对面实在招人厌烦,是偷窥狂、侵犯者、霸占应年的生活,使他们脱离原本正常的轨道。

谈修齐怒火中烧,咬了咬牙,按了挂断键,并将手机息屏,确保应年可以睡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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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年难得有一夜安眠。

谈修齐还在旁边床上,睡觉时嘴巴张着,应年觉得好笑,拿出手机对着他鼻孔拍了几张照,上传云盘,加密,然后删除底片。

时间已经不早,打开微信,界面还是和应琛的聊天框。

他看着时长比平时要短的视频记录愣了下,但没在意,又退了出去,这才发现课题组小群已经炸锅。

谈修齐在这时醒来,看到应年正专注翻看手机。

“怎么了?”

“庄师姐发烧了,下午还有她要汇报的课题,在问有没有人能替她。”

昨天得知应年的应激反应后,庄榛榛回到酒店,用了很长时间才入睡。

空调忘了设定时,制冷22摄氏度开了一晚,次日起床,和师妹都头疼得不行,庄榛榛一量体温,39度。

比起身体,她更担心自己下午的汇报。

能出来开会不容易,来的都是各学校的名师,她不愿意错过这次机会,在群里摇人替她汇报,半天没人回应。

庄榛榛糊里糊涂,开始反思自己。

过了半小时,门铃响了,师妹去开门,回来时拿来了退烧药和消炎药。

“师姐,先把药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