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你在问我问题。”解离之蹙着眉尖,问,“你问我什么了吗。”
云沉岫道:“没有。”
他平静说:“我什么也没有问。”
又说:"既不记得,那便不要想了。”
说罢,他从袖中拿出了一盅水来,指尖一拂,便微微冒着热气,喂了他喝。
解离之也感觉口干,云沉岫喂,他便喝了,喝了才发现,这似乎并不单纯是水,热乎乎又酸甜甜的,一口下去,浑身都暖暖的,很舒服。他把水喝完了,肚子饱饱的,热乎乎的,好像有了很多力气,只是头脑还是有些昏沉。
云沉岫抱起他,很自然地说:“走吧。”
解离之喔地应了。
血灯没有灭。
解离之发现云沉岫面色平静,但似乎依然掩不住那种虚弱,连唇都没有血色,也不看他,只目视前方。
但虚弱都是解离之的猜测,因为他很快就想起来,云沉岫之前也假装虚弱骗过他。
他信了,然后,他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
云沉岫的脚步又顿住了,他又一次看到了河边那块用来做记号的石头。
准确来说。
三万零六十七次了。
解离之不知道云沉岫为什么突然就不走了。
正茫然的时候,忽而听云沉岫叫他的名字。
“阿离。”
云沉岫慢慢说:“你还记得,你当初为何要随我……到离恨天来吗。”
解离之一怔,神色隐隐有些恍惚:“……”
云沉岫说:“你后来说,你要修仙,你要长生。”
“现在。”云沉岫望着那块石头,轻声问:“你不想了吗。”
解离之:“……”
是……他不想了……他好累。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他在乎的人……了……
他其实很想……就这样消失在这里……无声无息的……消失掉。
但是他又被云沉岫找到了。
云沉岫要带他走,他总是……抵抗不了的。
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继续下去……无论如何也逃不出云沉岫的手掌心,一直被死死的掌控着……好痛苦……!
不想再继续了……好累好累好累!!
眼前的路又再次变得幽深,漫长,了无尽头起来。
“可这不是你父皇的遗愿吗。”
云沉岫声音幽幽,瞳孔闪过幽然的,一种诡谲的,病态的阴霾。
少年的瞳孔陡然颤动了一下:“……!”
……父……父皇……的遗愿……
往事历历在目……
解离之的想法开始动摇,眼前的没有尽头长路陡然间扭曲了一瞬间。
云沉岫面上不动声色,不紧不慢地继续往前走,他说:“你那些皇兄皇姐们,鬼阎罗并未将他们赶尽杀绝。你难道不想再见他们一面吗。”
他的语调平稳而冷静,就好像在开口之前,每一个字,都已经在腹中斟酌了千千万万遍。
“还有你……”
他顿了顿,缓慢而低沉,“……那个叫阿琢的人,应当是大齐赫赫有名的少年将军,燕琢吧。”
解离之瞳孔剧烈一颤,望着云沉岫,嘴唇没了血色。
云沉岫没有看他,下颌线绷得很紧,他说:“我听说,你们年少相知,关系甚笃。”
眼前的路果然又开始晃动了。
少年无意识地攥紧了他的衣袖。
有关燕琢这个人的这些事,是沈青山告诉云沉岫的。
解离之和解疏棋被沈绿水带走以后,沈青山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