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诸事,温太皇太后就喜欢拿宋皇室当做筹码交换所得,她以及她身后的温氏却是无本万利。

因此她稳坐高台,分外从容:“哀家既然深信王氏,自然也信礼亲王,王姑娘说呢?”

王凌波笑了笑,反手将那叠罪证递给了赵离弦。

归根究底,温氏都能伪造出这等铁证,为何不干脆诛灭王氏?一应的谋划,耐心,以及对区区一地门阀的小心翼翼,全来自于赵离弦的威慑。

温氏不敢跟王氏不讲道理,因为一旦如此,赵离弦很可能也不会跟他们讲道理。

果然赵离弦接过那堆纸根本就不带看的,随手扔一边道:“给我做什么?我能断案不成?”

“诸位也是有趣,是密谋造反还是商议亲事,竟凭一人所言就可论断,既有疑心那便彻查就是了。”

那参奏的御史连忙道:“仙长明鉴,此事已罪证确凿”

赵离弦不耐打断:“几张破纸算什么罪证确凿,我虽是修行之人,不便插手凡俗事务。”

“但凌波乃我此生挚爱,本君不会以势欺人,但能保证王氏牵连谋反之事,查证期间绝对的公正详实,不掺一丝冤假。”

他视线短暂的扫过温太皇太后一众人,让本看起来将猎物逼至绝境胜券在握的一方泄气。

确实,凡俗之间再是精妙的栽赃,再是嘴硬的人证,在仙家手段面前都是枉然。赵离弦不能轻易干涉凡世内.政,但仅仅是维护公正,杜访冤狱又是另一回事了。

事情好似就这么被以力破巧的轻松解决,但温太皇太后岂是不把最大阻碍考虑进去的人?

他给了宋永逸一个眼神,对方便站了起来,与赵离弦呈对峙之态。

“神君,朕感激你对王姑娘的回护,但如今她已经与朕谈婚论嫁,神君的一片心意只能辜负,为我大淳未来皇后声誉着想,往后诸事便不用神君费心了。”

“自然,也希望神君莫要在口口声声把恋慕之语挂在嘴边。”

赵离弦下意识的感到不悦,接着是怀疑自己这些天翻找魔修没顾上宫里的事错过了什么。

但即便如此也觉得宋永逸的话莫名其妙,他虽懒得刨根究底问王凌波此事细节,也看得出方才温氏与宋永逸图穷匕见的与王凌波来了两个回合了。

目前看来勉强算是平手,且待后续出招,可宋永逸在说什么蠢话?王凌波都没有承认呢。

莫不是以为他自说自话便能坐实身份?

赵离弦见识温氏的谋划,自觉温氏不会侥幸到这个地步,便皱眉冷声道:“淳帝莫不是醉了,不知今夕是何年,错把人间当幻境,倒也真敢异想天开。”

“本君与凌波两情相悦,不过是深知她风姿动人,不可能唯有本君才长了一双眼看到她的好,便才对心悦她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竟惹得淳帝自顾自说,张口就定了名分。”

“你可问过凌波她本人?”

赵离弦发怒,满室皆是战战兢兢,不光是对于高阶仙长的敬畏,这怒火更是犹如实质般让人心悸胆寒,浑身摇摇欲坠。

宋永逸作为人间大国的君王,虽是凡人倒也有气运抗衡,因此不至于怯缩。

他毫不畏惧的正视赵离弦,笃然道:“朕并非擅作主张,说些当即会被拆穿的谎话与跳梁小丑何异?”

“只是神君近日繁忙,并不知道深宫之中发生的事,朕与王姑娘,已然两情相悦,有过夫妻之实了。”

“如此朕与她商议婚事,为她的家族澄明冤屈有何不妥?”

赵离弦表情有那么一瞬是没有控制住的,他下意识看向王凌波。

王凌波此时沉默不语,只微微抬眸,扫了赵离弦一眼,这一眼让他觉得有些失控的场面又回到了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