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里，孟铭枫蜷在藤椅里，望着窗外簌簌落雪。

“诺亚入学的事情我正在想办法。”鹿莜莜将资料推到他面前，“镇长说……”

“鹿莜莜。”他轻声打断，目光仍定格在玻璃上凝结的冰花，“这些日子，谢谢你。”

少女侦探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故作轻松地耸肩：“突然这么正经？我的侦探费可要收利息了。”孟铭枫转过藤椅，羊毛毯从膝头滑落。

鹿莜莜下意识去捡，却见他伸手虚虚拦住她：“鹿莜莜，我结过婚……也曾有过一个孩子……”

“别说了！”鹿莜莜攥住他手腕，掌心滚烫的温度惊得他睫毛一颤，“你非得用她刺向你的刀扎自己吗？”

孟铭枫反握住她的手，苦涩地扯了扯嘴角：“你知道吗？我曾经无比渴望那个孩子的诞生，期待他能喊我一声爸爸……”

他牵引她的指尖掠过锁骨，那里曾经有一道掐痕，“这里埋着八年的谎。”

最后停在心口，“这里……早就不会跳了。”

鹿莜莜像被烫到般抽回手，少女蓬勃的爱意碎在了满地狼藉里。

她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我可以等。”

“等什么？”孟铭枫抬头与她对视，“莜莜，你还很年轻，你该去爱一个年轻的、阳光的男生……”

“而我，早已没有心力再去爱人了。”孟铭枫的话音缓缓落下。

鹿莜莜看着他脆弱的脸庞，也没有再让他为难，默默拿起外套走出了公寓。

她不会放弃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美好。

第十二章

消毒水的气味在鼻腔内横冲直撞，沈晗柔睁眼时，眼前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

她下意识去摸枕边空的，没有孟铭枫温热的掌心，只有一截冰凉的输液管。

“清玥，你终于醒了！”叶予卿扑到床边，庸俗的男士香水味呛得她喉头一紧。

他的指尖刚触到她手背，就被她不动声色的避开了。

叶予卿僵在原地，手掌紧紧握成拳头：“你以为一直陪着你的是谁？孟铭枫早走了！”

他从包里甩出一叠照片，雪片般散落在被单上画面里孟铭枫和鹿莜莜并肩走在圣诞集市，女孩正踮着脚替他系紧围巾，眼神温柔得刺眼。

沈晗柔抓起照片，指节泛白：“你派人跟踪他？”

“我是为你好！”叶予卿突然拔高声音，俨然一幅打抱不平的模样，“你为了找他连命都不要，可他呢？转头就和那个小太妹”

玻璃杯擦过他耳畔在墙上炸开，瓷片混着冷水溅湿他精心打理的发梢。

沈晗柔扯掉手背的针头，血珠顺着苍白皮肤滚落：“你没有资格说他的不好！”

叶予卿踉跄后退，脚下绊到输液架险些摔倒。

他扶住门框，眼底的柔情终于裂成怨毒：“沈晗柔，你活该一辈子求而不得！”

病房重归死寂时，助理的电话拨了进来。

“沈总，查到鹿莜莜的背景了。她是瑞士华裔，在国内一家私家侦探工作，孟先生委托过她案件，今年跟随孟先生一起，又回到了瑞士。”

“私家侦探吗？”沈晗柔呢喃着。

孟铭枫抱着一摞案卷推开法律援助站的门，一道阴影笼罩下来。

“鹿莜莜，高中就辍学混迹黑市，去年还因非法监听被警方警告过。”

沈晗柔将文件袋摔在桌上，唇角噙着讥诮，“这就是你信赖的小姑娘？”

孟铭枫扫过那些偷拍鹿莜莜打架、酗酒的照片，平静地将咖啡豆倒进研磨机。

“鹿莜莜比你干净多了至少她没害死过自己的孩子。”

这句话像一柄淬毒的匕首，精准捅进沈晗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