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铭枫扶额轻笑，却见鹿莜莜突然指向他：“有请我的最佳搭档，英俊潇洒的孟铭枫大律师！”

彩带与雪花一同飘落，他猝不及防被拉上台。

鹿莜莜变魔术般掏出一顶圣诞帽踮脚为他戴上，指尖擦过耳尖时留下一丝战栗的温热。

“配合一下嘛。”她凑近耳语，呼吸拂过他冻红的耳尖。

台下掌声雷动，无人注意阴影里沈晗柔捏碎了玻璃酒杯。

鲜血混着红酒滴在雪地上，像婚礼那日她婚纱蔓延的血色……

深夜的鹅卵石小巷结满冰凌，孟铭枫踩着鹿莜莜的影子往公寓走。

“今天效果不错，镇长说要给咱们拨款。”少女话音未落，就被一股蛮力拽进巷角。

沈晗柔将鹿莜莜狠狠抵在砖墙上，目光阴鸷的看着她：“离今安远点。”

鹿莜莜嗤笑，腰间的瑞士军刀寒光一闪：“这话该我对你说。”

两个女人的呼吸在寒雾中交织成白烟，直到孟铭枫冷冽的声音划破僵局：“沈晗柔，放开她。”

他站在路灯下，宽大的圣诞帽随着刚刚的跑动有些滑落。

沈晗柔松开鹿莜莜，一步步逼近他，眼底翻涌着暴风雪：“你们是什么关系？她凭什么碰你？”

孟铭枫冷冷地看着她：“我们现在又是什么关系呢？沈晗柔，我们已经离婚了，你没有立场插足我的交友！”

“我们是什么关系？”

沈晗柔逼近孟铭枫，沾血的手指抚上他颈间跳动的脉搏。

“需要我提醒吗？我们的第一次是在酒吧，你第一次向我表白是在法学院的天台，这是我生下孩子所留的伤疤。”

她撩起衣服的下摆，小腹上那蜿蜒的旧疤像条狰狞的蜈蚣。

孟铭枫呼吸一滞，这也是他的子期曾经存在过的证明。

鹿莜莜突然嗤笑：“沈总怎么不说说，你上周在酒店见了谁？”

她亮出手机照片叶予卿穿着浴袍从沈晗柔套房走出的画面清晰可见。

“监听器。”沈晗柔瞳孔骤缩，猛然揪住少女衣领，“你他妈在他身上装了什么？！”

孟铭枫冰凉的手按住她抬起的右手：“重要吗？你早把我们的信任碾碎了。”

他扯下毛衣的领口，露出锁骨处未愈的掐痕。

“这是你上次发疯时留下的。沈晗柔，你爱的从来都是掌控我的快感，不是我。”

孟铭枫走进公寓，将两个女人留在了外面。

第十一章

圣加仑的月光将积雪染成银白，孟铭枫蜷缩在公寓的羊毛毯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锁骨上的掐痕。

楼下的争执声早已消散，唯有壁炉的噼啪声填补着寂静。

清晨，玻璃窗被石子击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孟铭枫掀开窗帘，看到鹿莜莜站在楼下，手里晃着一瓶热红酒，少女笑容明亮如破晓的晨星：“哥！镇长送了圣诞礼物！”

他无奈地披上外套下楼，却在踏出公寓的瞬间僵在原地沈晗柔倚在对街的橡树下，烟头猩红的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她显然没离开过，风衣肩头积了厚厚一层雪，像一尊固执的冰雕。

鹿莜莜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冷哼道：“阴魂不散。”

“别理她。”孟铭枫接过红酒，转身时却听见身后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沈晗柔倒在雪地里，左手死死按着腹部，苍白的唇间溢出痛苦的喘息。

“装什么……”鹿莜莜话音未落，孟铭枫已冲了过去。

他跪在她身侧，掌心触到她滚烫的额头，记忆突然闪回大学时期她通宵替他整理案卷后发烧，也是这般脆弱地攥着他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