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柏,有一个好消息,你想不想听?”他郑重其事地开口,还不忘先深呼吸一下。

“什么?”我实在想不到这时候还能有什么好消息。

他双手托着下巴凝视着我,贱兮兮地说:“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我丢给他一记眼刀,讪讪道:“做梦。”

“何柏,我们明天转院。那个狐狸精……安岌找到了和你适配的骨髓干细胞,不过我们要去海城做手术。”

不曾想安岌居然这么厉害,短短几天就找到了……其实适配的骨髓干细胞本来就不好找,我这个血型又加大了难度。找到了,就一定有希望活下去吗?陌生的细胞想要融合到我的身体里,哪有这么容易?到时候,光排异反应就能要了我的命。

说不定,这会更快地把我推到鬼门关。

我思忖片刻,才说:“宋柯凡,我想出去走走。”

说罢,我才发现自己的手竟很自然地搭在对方的小臂上。

杏花开了,淡粉色的花瓣依偎在一起,如同连绵不绝的云霞雾霭,迤逦千里。

宋柯凡在我身后推着轮椅,他的速度很慢,也许是想让我把春天的画面都记在脑海里。

兜兜转转,最后还是他。对于宋柯凡,我也恨不起来了。

我们当初就不应该在一起,七八年的时间,我过得越来越糟,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疯子。宋柯凡一手好牌也打得稀烂……

“离梁星辰远点。”我想了想,还是提醒了他。

“怎么了?吃醋了?”他俯身凑过来,抚摸着我的耳垂,低笑着说。

我吃醋?宋柯凡的脑回路真是清奇。

“你放一百个心,阿辰喜欢女的。你没看微博吗?他最近和星影娱乐的二小姐在一起,还被狗仔拍到了。”

“……那就好。”

宋柯基(捯饬狗头):我要把这玩意染成绿的。

梁星辰:不用染,它已经是绿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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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遗产

海城医院的血液科在国内很有名气,许多病友都想转过去,只是一号难求。安岌这么容易就安排好了床位,连rh阴型血的造血干细胞都能找到了。

酒吧老板、作家……

到底哪个才是他真实的身份?还是都不是?

梁星辰应该知道我的病情,但他只是请安岌带了点补品。看新闻就知道,他最近绯闻缠身,躲在家里避风头。

我的身体越来越差,刚刚咽下去的饭菜,下一秒就吐得一塌糊涂,连看到白开水都会觉得恶心反胃。

身体上的痛苦如附骨之蛆般无法摆脱。胃部的绞痛,皮肤上斑驳可怖的溃疡,让一个活生生的人接近于骷髅般的嶙峋瘦骨……

它们都在折磨着我。

这些痛苦无法排解,只能发泄到旁边的人身上。

看到宋柯凡端来的鸡汤,我只觉得难受恶心,慌乱之下,一抬手打翻了碗,滚热的汤水泼在他胳膊上。

他忍着痛意,扶住左臂,嘴角抽搐着,连声说:“没事,没事。是我没拿稳……”

“我没问你有没有事,我也不在乎……”我咬紧牙关,过了一会才挤出几个字,“宋柯凡,你走吧。”

够了吧,到此为止吧。

他笑了笑,却是答非所问:“好,我再去给你弄点吃的。”

安岌会抽时间陪我聊天,与其说是聊天,不如说是做梦。

《无弦》明年夏天就能上映,也许反响还不错。

市中心的剧院又出了新的歌剧。

安岌家阳台上的花已经开了不少。

等我好起来,我们一起养一只又懒又乖的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