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是方桌,廖洵单独坐对面,而朱岩润和许至弈则并排坐着。朱岩润“嗯”了一声,佯装自然:“好久不见。”
廖洵瞅瞅这个,再瞧瞧那个,一个心虚,一个淡定,他眉梢一挑,心下了然:“你们死灰复燃了啊!”
“真他妈有种噢许至弈,”廖洵半是调侃半是感慨道,“不愧是我兄弟。”
朱岩润听得一惊一乍的,余光扫许至弈一眼,见他不作声,忍不住开口埋怨:“你做的那些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廖洵满脸莫名其妙:“我做什么了?”
朱岩润一桩一桩数:“你偷拍我,还对许至弈冷嘲热讽,我找你要那么多次他的联系方式就不给我,早给我我俩早好上了!”
“……不是,”廖洵混乱了,指指自己,又指指朱岩润,下巴要惊掉,“我什么时候偷拍你了?”
这时许至弈出声提醒他:“就是那次,你偶然碰到猪猪和他同学,然后拍下来发给我,造谣人俩处对象。”
朱岩润点头:“就是就是,我俩只是朋友。”
廖洵:“……”
想起来了。
他骂了句脏话,阴恻恻地盯着许至弈,后者对他笑了一下,转过头去安抚朱岩润,说什么别跟他一般见识。廖洵惊叹于许至弈颠倒是非的能力,他被气笑了,咬牙切齿地说:“真行啊许至弈,你可真牛。”
许至弈不悦道:“你来约我就是为了说这个吗?”
廖洵彻底服了,按下呼叫键,叫服务生进来,他翻开菜单点菜。
手边的手机屏幕亮起,他下意识看一眼,是许至弈偷偷发来的消息。
许至弈:对不住了兄弟,忍一次。
廖洵收回目光,意味不明地笑一声,紧接着他收到一条转账。
许至弈:[转账5000]
廖洵解锁接收,假咳一声,意有所指地说:“行吧,下不为例噢。”
朱岩润朝他投个疑惑的眼神,以为他自言自语,偏过头继续和许至弈小声说话,许至弈笑着听他说,另只手从桌底抬起,轻轻将手机扣放在桌面上。
服务生带着菜单退出,廖洵手撑下巴看对面腻歪的那俩人,好奇道:“你们什么时候复合的?”
朱岩润喜滋滋地回他:“今天。”
廖洵呆住了,他赶的可真是时候。许至弈才回国几个月啊,这就重归于好了,之前还斩钉截铁地跟他说不会再喜欢朱岩润,现在啪啪打脸。
身边知道他俩事儿的知情人只有廖洵,常常休息日补觉呢,地球另一面的电话催命一样地打过来,一接通就是许至弈与平常无异的嗓音,但廖洵知道对方醉了。
以往许至弈从不会和他谈论朱岩润,自从那次他把照片发过去,许至弈似乎彻底没念想了。但许至弈一醉,和他说的全是朱岩润,一声一声喊着那个名字,细数他们之间的点滴,最后总要问一句“你说他真的没喜欢过我吗”。廖洵哪经历过这种钻心折骨的感情,只能沉默地听着,而许至弈隔天酒醒就会全然忘记。
廖洵心想,缘分这种东西真让人着迷。
菜肴陆陆续续上来,几人寒暄着,边吃边聊,时不时说起几件上学时候的趣事。
廖洵随口问道:“你怎么瘦了?我记得高中那功夫挺胖的。”
朱岩润的筷子在空中明显一顿:“觉着不好看,放假的时候减了点。”
廖洵笑着说:“我倒觉得之前挺可爱的。”
许至弈凉凉地插嘴道:“用你说。”
廖洵:“……”
他忍了又忍,才憋回对呛的冲动,悠悠地叹一口气:“朱岩润,我这兄弟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吃你的吧。”许至弈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