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的手缓缓垂下，唇边却带着释然的微笑。

“答应我，做个……明君……”

“裴砚？裴砚！”

沈朝歌凄厉的哭喊让赶来的太医顺便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慌忙跪了一地。

“你看看朕，你再看看朕……”

可怀中的人却再无声息。

沈朝歌抱着他渐渐冰冷的身体，发出一声困兽般的哀鸣。

“裴砚！”

第二十一章

沈朝歌站在皇陵前，望着两座并立的墓碑。

一座刻着“镇北将军陆子旭之墓”，一座刻着“皇后裴砚之墓”。

晨露沾湿了她的龙袍下摆，她却浑然不觉。

“陛下，该回宫了。”

老太监小声提醒。

“皇后已经安葬，您要注意龙体啊……”

“你说，朕是不是错的离谱？”

太监慌忙跪下，整个人因为惊惧而颤抖。

“陛下，陛下何错之有……如今大良安泰，皆是因陛下啊！”

“回去吧。”

她闭上眼，转身离开皇陵。

两年后。

御书房内，沈朝歌看着跪在面前的两位年轻男子。

一个眉目如画似裴砚，一个英气逼人类子旭。

这是她这两年间寻遍天下找到的最像的替身。

“抬起头来。”

她轻声道。

两人依言抬头，眼中却没有她熟悉的爱慕，只有对权势的渴望与算计。

“退下吧。”

沈朝歌疲惫地摆摆手。

“朕累了。”

待殿门关上，她取出暗格中的画像。

画中的裴砚站在桃树下，白衣胜雪，笑容温柔。

她的指尖抚过画中人眉眼，一滴泪无声落下。

“朕……好像真的应了那句诅咒。”

这辈子永失所爱，孤苦一生。

“可是，朕如今也算是个明君，对吗裴砚？”

无人应答。

此后的很多年，她身边再没有新人，哪怕朝堂上不少朝臣都催促她早日立后，她也毫不在意。

等到她的养女终于可以独立处理政务，沈朝歌长舒一口气。

她将早已准备好的圣旨放在书桌上，屏退了跟随她的众人，独自一人去往了皇陵。

皇陵深处满是寂静。

沈朝歌一袭素衣坐在两座墓碑之间。

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孤独地投射在青石板上。

“阿旭，裴砚……”

她的手拂过墓碑上的碑铭。

“朕……我好像很久没看见你们了。”

她从袖中取出酒壶，倒了两杯，分别洒在两座墓前，而第三杯她仰头一饮而尽。

“大良如今也算盛世。”

她扯了扯唇角，眼底却泛起水光。

“百姓安居乐业，比当初我父皇在世时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