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们……朕本可以,本可以和裴砚白头到老。”

男人的动作渐渐微弱,就在他即将断气时,沈朝歌突然松开了手。

他猛地浮出水面,大口喘息。

“沈朝歌,你装什么?”

“你说一切都怪我们,可如果当初,不是你对裴砚那般作践羞辱,我们又怎么敢去针对他?”

“况且,当初皇宫遍布了你的眼线,我就不信,我们当初那般肆意羞辱裴砚的行为,你会完全不知情!”

“你就是故意的,如今这一切,不过都是你的报应!”

“你活该失去陆子旭,也活该裴砚恨你一辈子,宁死都不愿意留……”

“啪!”

重重的一鞭子打断了男人剩下的话语。

“放心,朕不会让你轻易死去。”

沈朝歌胸膛剧烈起伏,生生压下将他千刀万剐的想法,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朕要你活着,日日受这水牢中的酷刑!”

她转身走向门口,身后传来男人歇斯底里的咒骂。

“沈朝歌!我诅咒你!这辈子永失所爱!孤苦一生!”

沈朝歌的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

牢房门关上的瞬间,她冰冷的声音清晰传入狱卒耳中。

“将他的舌头拔了,记住,留着他这条贱命,朕要让他下辈子都在后悔说出今日这些话来!”

回到凤仪宫时,天已微亮。

沈朝歌换了身衣袍,确认看不出自己去了水牢那种腌臜之地,又在殿外站了许久,才轻轻推门而入。

裴砚依然安静地睡着,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他现在很多时候都已经不太清醒,总是昏睡着,任由一个又一个地大夫来替他把脉。

沈朝歌跪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

“裴砚……”

她压低声音,有些眷恋地将他冰凉的掌心贴到脸上。

“朕回来了……”

床上的人没有回应,胸膛微弱的起伏让沈朝歌的心微微有些安定。

刚刚男人恶毒的诅咒还回荡在脑海之中,她几乎迫不及待地就想见到裴砚。

可刚刚真的站在放门口时,她又有些退却了,害怕进来看到的是裴砚毫无生机的样子。

“朕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裴砚,朕已经在尽力弥补,只要你能好起来,朕什么都答应你。”

“你不能出事,你不能……”

晨光透过窗棂,照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裴砚的手指动了动,似乎想抽回,却被她握得更紧。

“别离开朕……”

沈朝歌的声音哽咽,颤抖的不成样子。

“求求你,快些好起来,朕真的不能没有你。”

“你醒过来,朕带你参加宫宴好不好?你曾经最喜热闹……”

“如果,如果你能好起来,朕愿意放你出宫,只要你能好起来,朕再也不强迫你了……”

她整个人几乎要跪到地上,下一瞬,就听到头顶传来了虚弱的嗓音。

“陛下……你刚说的,都是真的吗?”

第二十章

宫灯高悬,丝竹声声。

沈朝歌望着坐在身侧的裴砚,眼中满是欣喜。

自从那日聊过之后,他开始不再一心求死,气色比前些日子好了许多,虽然依旧消瘦,但至少能下地行走了。

刚好近期有个宫宴,她便干脆带着裴砚一同参加。

“尝尝这个。”

她夹了一块桂花糕放在裴砚碟中。

“朕特意让御膳房按你喜欢的口味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