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小心！”

一支冷箭从暗处射来，裴砚猛地扑过来将沈朝歌护在身下。

箭矢深深扎入他的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月白色的锦袍。

“滚开！”

沈朝歌一把推开他，厌恶的瞪了他一眼。

“谁要你多管闲事！”

裴砚踉跄着站稳，苍白的脸上仍带着笑。

“殿下没事就好……”

“装模作样！”

沈朝歌翻身上马。

“裴砚你还是少花一点心思在这些事上，离我远点！”

她策马离去时，余光瞥见裴砚捂着伤口跪倒在地，却始终望着她远去的方向。

明明她都那样恶劣，可裴砚却还是永远温柔的对待她。

会为她作一副又一副精美的画作，虽然都被她尽数烧毁，但他从不恼怒；

会用自己近一年的俸禄为她打造一支独一无二的发簪，只不过后来那只簪子被她随意扔给了乞丐……

越来越多的水珠砸在自己的手背上，沈朝歌猛的从回忆中抽离。

“对不起……对不起……”

“朕不知道……朕真的不知道……”

她颤抖着抚上他凹陷的脸颊，那里曾经是京城贵女们最倾慕的如玉容颜。

如今却苍白如纸，透着将死之人才有的青灰。

“你醒来恨朕也好……”

她将额头抵在他冰凉的手背上。

“朕让你打回来……骂回来……”

殿外传来张太医的声音。

“陛下，参汤煎好了……”

“放桌上后滚出去！”

沈朝歌赤红着眼睛，声音沙哑。

“之后谁也不许进来！”

待殿门关上，沈朝歌终于崩溃地伏在裴砚身上痛哭。

“裴砚，你不是最喜欢朕吗……怎么舍得这样惩罚朕……”

“是朕鬼迷心窍，那时不愿相信你，还一次又一次伤害你。”

她紧攥着他的手，冰凉的唇贴上他的。

“只要你醒过来，朕什么都答应你。”

第十一章

裴砚睁开眼时，喉咙里泛着浓重的血腥味。他眨了眨眼，视线缓慢聚焦在头顶熟悉的金凤帐幔上。

“醒了？”

沈朝歌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裴砚微微偏头，看见她憔悴的面容眼下青黑一片，发髻散乱，龙袍上还沾着药渍。

“为什么……”

他重重咳嗽两声，喉结翻滚，才勉强将剩下的话吐出。

“不让我死……”

沈朝歌的手猛地攥紧锦被，转身端起药碗。

“别说这种话，乖，先把药喝了。”

“这一次……”

裴砚撑起身子，灰败的脸转向沈朝歌，唇角扯出一抹笑容。

“陛下又想杀谁？”

“我的同窗……还是老师？”

“还是要当着我的面杀了他们所有人？！”

沈朝歌拿着药碗的手一颤，滚烫的药汁倾洒在她的手背上，瞬间烫红了一片。

“不，裴砚，朕不会再做出那样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