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起来拿在手心,付东生看了一会,没有什么表情的右手拿着打向左手。
相较于陆雨泉的力气,其实这轻轻地一挥根本算不了什么,可是落在伤了又伤的血痕上也立马迸出血迹来。
深吸了一口气,再幽幽的吐出去。
付东生阖了阖眼,没有继续击打,而是用手指轻轻地在那卷起来的皮上抚了抚,自我虐待带来的痛苦让他有一种身体干净了的愉悦感。
舒服的伸展了一下臂膀,付东生倒在冰冷的地板上,手背触及到地板带来针扎般的刺痛。
静静地躺在地上,付东生努力的去回想人生中的每一次温暖与阳光。
第二天陆雨迟带着章文下来给他上药的时候,难得的带了两本书。
一本名著一本杂志,陆雨迟勉强让自己镇定,蹲下身把书递给付东生:“要是想看别的可以给我说。”
目光从书本上轻轻地扫过,那一瞬间让陆雨迟想起来大年三十那个夜晚付东生笑着拆开他的礼物时的模样,手指微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内心还带着隐隐约约的期待。
不料付东生只看了一眼就挪开了视线,“这个就行。”
游离的目光落在章文的手上,看着他一点一点给消毒,将手背上那些擦上地上的灰尘尽数消除,付东生静静看着就像是在学习手法一般。
等上完药两人离开,付东生才把目光又落在身边的书上。
他将那本杂志拿起来,撕了一页开始折纸。
对于折纸的记忆都还在很小的时候,付东生的姐姐有一双非常灵巧的手,一张纸落在她的手里就会变成小青蛙、千纸鹤或者一艘小船。
别的付东生没有学会,千纸鹤却是手到擒来。
那是妈妈病重去世的那一年,躺在床上的母亲日渐消瘦一天比一天更糟糕,付文倩不知从哪听来的一千只千纸鹤可以给爱的人带来幸福和好运。
那时候付东生还小,被付文倩放了学就拉着趴在母亲的床边折纸鹤。
后来也零零碎碎学了些别的折纸,但能记得住的也只有千纸鹤了。
放在腿上并不好折,付东生干脆跪趴在地上,将纸裁成正方形按在地上根据回忆一下一下折着,折完第一个就累得出来一头的汗。
看着东倒西歪的千纸鹤付东生不甚满意的摇了摇头,折第二个的时候就已经力不从心,手指随着呼吸自己移动根本不受控制,看一会眼睛也跟着花了。
第二个还不如第一个,付东生有些暴躁的把第二个揉成一团扔在了一边,扔完才发现握紧的右手因为用力又裂开,殷红的血顺着指缝流下。
看了眼血,付东生不甚在意的在一旁的抹布上擦了擦,有时候也觉得奇怪,人体的血液好像永远永远都流不尽一样。
擦了还是流,皱着眉头付东生干脆直接用抹布将整个手掌包裹起来。
单剩下一个左手,一切都变得更加艰难,但付东生像是从中找到了乐趣一般,直趴到脖子酸的受不了了才抬起头活动了一下颈椎,将手上的东西放下靠着墙壁休息。
三个精致漂亮的千纸鹤一字在面前排开。
看了一会付东生将三个压平放进了书里,打了个哈欠慢慢的躺下睡了过去。
站在入口的陆雨泉静静的看了一会,没有表情也没有出声。
内脏像是被闪电击中一般,缓慢的痉挛和刺痛让他慢慢的捂住了心口。
一时间他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惩罚谁。
对于手背的惩罚在某日戛然而止,头两天还感到奇怪,后来付东生也就不甚在意了。
等着一本杂志都撕完之后,付东生正准备把目标转向名著,陆雨泉下楼淡淡的吩咐:“今天出门。”
不知道已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