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嫁妆单子长长一卷,可如今拾掇出来的东西,却仅有三分之一。
剩下的不是被陆向卿借走,就是被松鹤堂拿走,要么就是被东方氏变卖了。
想来陆向卿也是知道所剩不多,才会急着娶那魏氏过门。
林予笙心念微动。
这魏氏生的那般貌美,却能在京城生意场上闯出一些名堂来,一定不是等闲之辈。
这样的女子,能甘心给陆向卿做妾?且聘礼只求一朵清心莲?
林予笙是不相信的。
库房的事了结了,趁着陆怀礼还在,林予笙拉他去了柴房。
“兄长准备何时回书院?”两人并肩走在路上,林予笙先开口道。
陆怀礼沉吟片刻,道:“理应越快越好。四弟同我一道备考,祖母寿宴刚过,他明日就收拾收拾要回书院去了。”
林予笙点点头,道:“那便速速了却此事,好让兄长早些回书院去,心无旁骛,不受影响。”
陆怀礼亦微微颔首。
言谈间已经行至柴房。
四个小厮在柴房外守了一夜,见了陆怀礼纷纷上前行礼。
陆怀礼使了个眼色,身边的小厮就从怀里掏出了赏钱,一一分给这四人。
林予笙和悦道:“四位辛苦了,昨夜可有什么异动?”
那四人中为首的站出来答话道:“回小姐的话,昨夜并无什么异常,哦,只有一个丫鬟来送了一次饭,不过我们听从命令,没给屋里人一滴水,一粒饭。”
林予笙和陆怀礼对视了一眼。
陆怀礼道:“那丫鬟你看着可面熟?她可有说是哪个院的?”
小厮摇了摇头,回忆道:“天色晦暗,看不真切。不过听声音倒是极陌生的。她说自己是灶房的,受了六小姐的吩咐特地来送饭的。”
“不过我们说了不让进之后,她就把饭端走了。那饭不过是一个馒头,一碗稀粥罢了,看着也无甚稀奇。”
林予笙颔首,道:“把门打开,让我进去。”
柴房上的门锁了两层,开锁时锁链摩擦发出声声脆响。
柴房中有些霉味,进了屋,白露无力的靠在柴垛边,鬓发散乱,见了有人进来,脸上才有了些生机。
“你们先出去吧,我有事要同白露姑姑单独说说。”
陆怀礼没有多问,带着人退到门外去。
白露轻轻抬头,声音有些沙哑道:“六小姐不必再问了,是我对不起夫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林予笙慢条斯理地从袖中掏出一个黑色的瓷瓶,“白露姑姑,还真是一把硬骨头。既然你不想多说,我也不愿意勉强。不如就请你帮我试试这药,也算物尽其用,死得其所了。你说是吗?”
白露眸光闪了闪,看着林予笙慢慢靠近她,然后打开了手上的黑色瓷瓶。
她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道:“这是什么药?”
林予笙轻笑一声,“瞧我,忘记给你介绍了。这是我炼制的山寨版千丝散。白露姑姑应当对这个名字不陌生吧?不过那正版的千丝散可是要日积月累,才能显出威力的剧毒。”
“我这个不一样。”林予笙脸上露出天真的笑容,她眼下那一道细细的疤痕也随着她笑面的展露而轻轻弯曲。
“我这个只要服下,一个时辰内必然见效,黑线从耳后贯穿到心脏,最后穿心而死。不过呢”林予笙的话锋一转,颇有些得意道:“穿心而死未免有些无趣,所以我做了个改良,可使人五脏六腑具有焚烧之感,毒素蔓延的内脏尽皆溃烂,痛入骨髓。”
“这样,白露姑姑等死的这一个时辰,也就不无聊了。”
她脸上含笑,语气轻快,像一个天真的少女,在卖弄自己喜爱的玩